那時他年少氣盛,聽說北星喬被高年級嚮導針對,就半夜爬牆去給那幾個高年級套麻袋。結果被夜星老師發現了。那時他的辯詞也是這樣。
封寒也想起來眼前這位是有嚮導的人,心莫名咀嚼不出滋味。那他和白煜月單獨待一起算什麼事呢?他勸白煜月是什麼立場呢?當時他抱怨白煜月沒有邊界感,又算什麼呢?
「至於北星喬……」白煜月主動提起那個傳聞中與自己關係親密的人,「他可能喜歡我,也可能不喜歡我。」
在白塔漫長的學習生涯中,哨向們更傾向用身份表示感情,「搭檔」、「老師」、「同盟夥伴」、「同門師兄」,只要說出這個身份,旁人便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深厚。身份就是情感的凝縮體。但白煜月總是用「喜歡」表達自己的情感。
封寒不禁問道:「你和他發生了什麼?」
北星喬那雙熾熱的眼頓時映在白煜月腦中。他神色微怔,萬千思緒湧起,最終化為不清不楚的感慨:
「他現在表現得在乎我,可能是因為我不理他了。如果我同樣在意他,他就要開始討厭我了。我知道人都是這樣的。」
封寒心中泛起鈍痛。
他現在沒有使用自己的精神域能力,白煜月也把自己的精神域收斂得好好的。兩人的精神域從未相撞,卻能通過言語與對方感同身受。
「不要緊的,那都過去了。」白煜月似有所感,反過來湊過來安慰封寒。「學長,你現在原諒我了嗎?」他又問道。
封寒喉間梗著刺。其實早在看到白煜月委屈巴巴的樣子,他心中的怒氣就煙消雲散了。這使他更加不能原諒自己。
他只能把手放在白煜月頭上,慢慢地揉亂對方的頭髮。白煜月嘴角耷拉了一下,卻還是容忍對方如此作亂。封寒並不專心,而是神遊天外了一會兒,他想到小時候的訓練與實驗,想到初聞黑哨兵訊息時的反感與不屑,以及比亞歷山大島還要遼闊的孤獨。
最終他的目光里映出白煜月的身影。他喉結滾動,沙啞道:
「小騙子。」
……
和封寒和好後,白煜月的沮喪一掃而空。他直截了當地邀請封寒和他對戰訓練。聽說學長能打得過黑哨兵,他很早就想見識一下。現在終於不用隱瞞身份,不如去地下訓練場一聚。
封寒隱隱有些頭痛,推脫自己還要制定日常任務及夜巡排班表。
白煜月說他想提前瞧瞧,封寒便給他看。白煜月沒翻幾頁,就看見封寒竟敢把歷洛崎和北星喬編在一隊!
他想了想,真誠地勸封寒換個分組搭配。他還建議把他們倆湊一起夜巡,他可以帶著大哈夜巡,而且絕不打擾學長睡覺。別的嚮導學弟都不會像他那樣貼心。
封寒認命地修改了夜巡搭檔,不是因為對白煜月的理由心動,主要是白煜月太能說了。
然後白煜月再次不死心地邀請封寒和他對戰訓練。他剛剛看過日常任務排班表了,這幾天學長都是空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