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衣服夠暖和……」白煜月摸了摸馴鹿外面那層棉被般的衣物,記得這還是他和學長無聊的時候一起織的,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他不會拿大哈冒險,連忙拿出風感儀,判斷好當前方向,原來他才走了離哨塔50米遠。大風環境下的路真的太難走了。他牽著大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鹿舍。
白煜月仔細檢查過鹿舍的裝置,沒有發現一點破損。大哈究竟是怎麼走出來的?又是怎麼走到他身邊的?白煜月感到困惑,但暫時沒有力氣想這些了。他關上鹿舍的門,往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抬頭往天上看。
風颳得很猛,能見度僅有半米。白煜月晃晃腦袋,包好圍巾,心想應該是看不見的。
被大哈的事情一打岔,白煜月暫且從之前的情緒中拔出來了。他現在有著更重要的事。
他拿著風感儀,腦中調出亞歷山大島的地形圖,找到山徑上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掀開石頭,裡面正好放著一塊滑冰板、一把重狙,和一套匕首。
白煜月重新整理好裝備,抱著滑冰板,向海岸線的船塢駛去。
他要去破冰船上,找到符合他猜測的證據。
這件事可不能告訴學長。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引發外交事故。而他身為無惡不作的黑哨兵,看船不順眼拆艘船很正常。如果桑齊真的沒問題,那他大不了抱著總指揮的白虎精神體,請求再原諒他一次。
船塢灰濛濛的身影在風雪中依然高大。
被加固的船塢外牆高達60米,厚度堪比銅牆鐵壁。風吹進低處的泄洪口發出鬼哭狼嚎的尖嘯,猶如一個巨大的樂器。颶風正在海平面上長大,海浪拍擊著船塢外壁,一次比一次猛烈,像是訴苦無門的怨鬼。
白煜月深吸一口氣,凝出小小的黑色菱形,精神域不斷加溫。他脫掉厚重的外套和圍巾,縱身一躍,跳入冰塊四濺的激流中。
翻湧的海浪中,外界狂怒的風聲似乎被隔絕了,只剩下不斷往腦子裡涌的水泡咕嚕聲。
但海平面下並非和平安逸,而是激流交匯,無數的旋渦像海藻般纏住過往的生物。白煜月感到另一種不同於引力的吸力正在把自己往海底扯。
他艱難地推開水流,堅定而緩慢地向船塢外壁游去。等到肺部的空氣幾乎耗盡,他終於摸到船塢的管道,用力一撐,從海浪中冒出頭來。
高達二十餘米的海浪往後退,潮汐幾乎要把白煜月戲走。等海浪退到極致,又如餓狼反補,千噸力砸在船塢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