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灰濛濛的人影疾衝過來。這個人像是一點都不在乎隱秘性了,軍靴踩踏冰面的嘎吱聲格外明顯,咯咯作響的冰屑仿佛都能聽見本尊隱藏的怒氣。沒過幾秒,便看見封寒清晰的人影,他還拎著他那一米長的槍械收納盒,看來對於遠程方陣而言,槍枝確實重要。風雪使他的面部更為冷峻,看來這關不能輕易過了。
隨著封寒走近,赫川本想擋在白煜月面前,但一股噁心感由腳底升起。他順著這股怪異感覺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巨大的信天翁已經窩在他們三米外,眼睛盯著赫川。其實信天翁都長著一張不太聰明的外表,但是赫川卻莫名感知到威脅。
封寒站在白煜月面前,冷息撲面而來。他的視線上下掃視一番,下巴的線條都是緊繃的。
白煜月瘋狂想理由,腦子轉得比那天想睡懶覺而請病假卻被發現了還要勤。
封寒腦中也克制不住地回憶起一些畫面。
他倆被困地下小鎮,白煜月宣布要在這難得的時刻講鬼故事。他悠閒地在岸邊曬太陽,結果白煜月跑來告訴他不小心折斷了魚竿。他前腳大肆批判黑哨兵,白煜月後腳承認黑哨兵的身份……白煜月就沒有讓他省心過,以致於在亞歷山大島的那點回憶都成了白煜月專場。
封寒避開白煜月的視線,腦子裡還在描摹白煜月剛才的影像。他一開口,聲音出乎預料地說:
「好久不見。」
白煜月:「我們不是才幾天沒見嗎?」
封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此時司潼才匆匆跑來。白煜月連忙說:「那個哨兵是赫川,我在哨兵系的朋友,這次是我叫他來的。」
封寒早把赫川的資料補了一遍,冷哼一聲道:「我和一個比你年紀還小的計較什麼。」
司潼的眼刀立刻飛過來。
赫川還懵懂不解,問司潼:「他什麼意思?」
司潼的低音炮更低音了:「說你看起來不像個畢業生。」
赫川謹記著白煜月為他而作的努力,僅低聲吐槽道:「這人嘴裡真是不吐好話。」那隻信天翁忽然消失,赫川的壓力感也消失了,但赫川對封寒的偏見沒有消失。
「學長再多原諒我一次吧。」白煜月對赫川的未來徹底放心,於是低頭整理圍巾。封寒已經掌握了白煜月的種種小動作,知道整理圍巾也是白煜月放鬆心情的一種方式。他下意識用眼神測距,看到白煜月還是站得離自己近些,便莫名冒出隱晦的得意。
說起來白煜月這條還是歷洛崎的圍巾,白煜月自己的已經丟了。他解開長圍巾,再重新繞圈打結。封寒瞥了一眼白煜月的脖頸,被他衣領上的鑽石徽章閃了眼睛。這不是封寒第一次見這枚冰鎬徽章。霎時幾秒前的得意都像在嘲笑自己,封寒面上滿不在乎,姿態依舊像在閒聊,僅僅是語氣微微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