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活著嗎?」青年的聲音迴蕩在垃圾場中,可惜無人應答。青年拿著槍,快步爬上了屍山,仿佛在攀登一座高塔。白煜月他們只好爬上填埋場旁邊的站台才能看清影像。
到了尖端,有幾個雜亂的裹屍袋豎著。他的腳步慢了下來,槍口對準裹屍袋。等靠近之後,他猛地抬手一掀,破碎的黑色布料宛若他隨風飛舞的披風。
黑布後是一位臉色蒼白的病人。他穿著單薄的病號服,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他似乎一直坐在屍山之頂,不理會外事,直到青年衝到他面前,他才肯撩起眼皮施捨對方一個眼神。他的臉說不上分外美麗,但卻渾然天成地透出一股魔性。一雙紅瞳就像被詛咒的紅碧璽,映出青年的身影。
青年的槍口漸漸朝下了,整個人僵硬地站直。他空出一隻手,緊張地用衣角擦了擦。
病人抬頭看他,眼神似笑非笑。
白煜月的視線茫然地在這兩人來回打轉,怎麼還不開始打架呢?
病人忽然開口了,聲音沙啞而慵懶:「你要救我?」
青年緊張地點點頭。
病人卻說:「可我只想要死亡。死亡才是痛苦的終結。」
「我的隊伍已經把這座工廠占領了。」青年突然有了信心,「我打算去更北的地方,在那裡建立一個讓人類有尊嚴地延續下去的基地。不如再活久一點吧,去看看不一樣的未來。請你相信,我就是——就是為了救你而來的。」
病人微微勾唇,臉上便好像撒下一層邪性的光輝。
青年,或者說初代指揮官,半跪在穿著病號服的黑髮青年身前,努力展示自己的和善:「你叫什麼名字?」
「厄爾尼諾,所有黑哨兵的複製品都叫這個。」黑哨兵眨眨眼,輕聲說道。
他的目光逡巡著初代指揮官的身體,滑過初代指揮官滾動的喉結,停留在初代指揮官臉上的傷疤,忽然語氣無辜地問:「你要給我取新名字嗎?」
初代指揮官好像嚇了一跳,過後才開朗一笑:「厄爾尼諾是聖嬰的意思,極樂曼陀天老是打這種主意,真是可笑。我們可以換個別的解釋。厄爾尼諾也是舊紀元的一種海溫增暖的現象……傳說在22世紀厄爾尼諾出現的時候,全世界有六個月處於夏季……那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你不如就叫長夏……」初代指揮官後知後覺地陷入靦腆。可長夏一直盯著他,他便感覺到被鼓舞了一般,臉上浮現出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繼續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