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信徒也不著急,一邊等待紅外感應儀解鎖,一邊席地而坐討教經義。所謂「經書」,就是用文言文記載的神母隨筆、神母傳及初代信徒傳記。他們神色嚴肅,語言激昂,交鋒激烈,氛圍狂熱得讓白煜月心生退卻。
但白煜月現在是薩摩耶姿態,是為數不多能莽一莽的狀態,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快速跑過去,走得近了才發現有個人面朝下躺著,伸出的手指差點讓他摔了一跤。
薩摩耶堪堪站穩,轉過頭來找害他摔跤的罪魁禍首。然而這個人的心跳已經停止了。
白煜月一愣,將這個人的臉拱過來,才發現她是那位忍不住摸摸薩摩耶的信徒。
她的致命傷早就被冰雪凍住,但是很顯眼。她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無比的貫穿傷,任誰都活不了。
白煜月呆呆地站在屍體旁,想要憤怒卻不知從何開始。
忽然遠處的信徒站起身,伸展四肢,相互道別。
站在最前面的信徒大聲道:「今日我一去,不是海豚躍鯨門,就是回歸冰雪,還望各位珍重。但不必傷感,我們終究會在天上重聚,享受真理懷抱。」
與他同行的人高呼三聲:「神母庇護!」然後躬身行禮。
前方信徒大喝三聲,昂首闊步向前走去。走過第一個柱子,柱子沒有響應。走過第二哥柱子,突然電光閃過,信徒腹部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讓人能從他身前看到身後。被擊中的信徒雙目圓睜,努力笑了笑,然後向後倒去。
「唉……他沒有達到神母的要求,但也被神母收回冰雪中。」其餘信徒面容哀戚地為他默哀,「我們終究會在天上重聚。」
說完他們跪下三叩九拜行禮,便裹著單薄的白衣向外走去。白煜月聽到其中一個人抖抖衣袍,抱怨道:「真冷啊。」
另一個研究員和長夏幾乎是前後腳到的。長夏去抓薩摩耶。那位研究員則跺跺腳,不滿道:「真討厭,都說了別讓他們瞎捉摸,把防衛系統當試煉。留下屍體可是很難打掃的!真是完全就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
長夏聽得一清二楚。低級信徒總以為研究古堡都是好東西,以訛傳訛防衛系統是一道隱藏考驗,以為自己闖過了就能一步登天。長夏覺得那些人弱小且不聰明,可他不關心。
白煜月緩慢地眨眼,從長夏看到那名研究員,再看到身邊的屍體,耳邊仿佛還迴蕩著信徒們激烈的討論聲、研究員大吐苦水的吐槽聲。割裂的世界好像一張網將他牢牢綁緊。
長夏只想抱起薩摩耶。結果薩摩耶當場宕機,四腳一直就往旁邊摔去,閉上眼呼呼大睡。
「小黑?」
「小黑!!」
「警報、警報,黑哨兵精神域暴/動等級將在10秒後達到10級,請所有人儘快撤離。警報、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