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沒有再度開火,神鷲之主制止了己方的動作。他很會審時度勢,知道再糾纏下去,己方的損失可會越來越大。他都能預想得到幾位船長為分配賠償而大打出手的場景了。
神鷲之主讓一部分破冰者撤走,自己則繼續觀察黑哨兵。
黑哨兵見沒有敵人供他放鬆,漸漸回頭,看向擁有信天翁精神體的聖子。
如果沒有戰鬥緩解他的痛苦,那他就要採取最原始的方式,找一個嚮導疏導一下。
封寒的解封狀態和平常差異不大。只是神情更加煩躁,眉眼間戾氣更深。
他察覺到白煜月的視線,內心一愣,立刻明白了黑哨兵此時的需求。
他的心情依舊沒有泛起多大波瀾,絲滑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在他的原計劃里,他要儘可能避免連結,儘可能拖延世因法的步伐。他儘可能避免連結。但白煜月如果真的痛苦,他也不可能死守著原計劃冷眼旁觀。
就算他和黑哨兵連結後,世因法估計會當場發瘋,當場去橫貫山脈挖煤礦做能源電池,當場開飛機趕到現場,帶著「桀桀桀」的狂笑把他倆抓起來,再放到一個像文森山十八層那樣簡樸的棺材裡,開啟那神經兮兮的偉大計劃。他經營了許久的計劃也不得不提前,還會徒增許多變數……
可是,黑哨兵是白煜月,這讓他怎麼拒絕?
小白已經吃了很多苦頭,為什麼還要委屈他?
所以封寒比自己想像的平靜許多。
他已經在找一個合適的連結地點了。身後的法數堂不行,髒兮兮的,他的潔癖一點都忍不了。難道回礦車裡?會不會場地太狹窄了?
但白煜月只是用沒有開鋒的刀戳了戳他的臉頰。
封寒這才正視白煜月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白煜月一點也不見黑哨兵的冰冷模樣,嘴巴抿成一條線,眼睛還有點委屈,就像不開心的薩摩耶。封寒恍惚間以為這是沒有失憶的白煜月。
「我很難受……」白煜月誠實道,「我需要一名嚮導。」
真正聽到這句話,封寒內心五味雜陳。他不相信連結出來的感情,卻不得不依照哨向的法則去安撫白煜月。這大概是命運的玩弄。
現在他是不是該擔心他和白煜月的匹配度不夠高了?然後祈禱一輩子都不會有比自己更高匹配度的人出現?就像曾經圍繞在白煜月身邊的鶯鶯燕燕一樣?
封寒聽見自己冷靜地說:「那些信徒一旦被你連結都會爆體而亡。」
——所以你的選擇只有一個。
白煜月忽然沉默,嘴巴的弧度越發向下,白色的睫毛遮住半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