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他聽到細微的聲響,正逐漸向他靠近。白煜月猶豫了一會兒,沒有離開屋檐。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窺探的目光逐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腳步聲。
白煜月回頭一看,世因法竟然也站在高牆上,沿著他走過的路徑漫步而來。這等地位尊貴的人做起這種動作竟然也毫不違和。
只見世因法跨到屋檐上,握拳一敲,碎裂的冰塊像滑滑梯一樣沿著屋檐往下掉。然後他整理衣袍,坐在白煜月身邊。
白煜月繃緊神經,一眼記下附近的地形。
良久後,世因法才開口道:「黑哨兵……我聽說,你的父母,給你取名為白煜月……
「像火一樣,熾盛燃燒的,明亮的月亮……」
白煜月默默否認,其實父母一開始叫他小北極熊。
「你不喜歡這裡嗎?」世因法突然問道,「你總是沉默寡言。」
白煜月:「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世因法點頭,又說道:「你和我見過的黑哨兵不太一樣。你沒有他們那麼……好看。」
白煜月在內心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
「在我一百三十餘年的人生里,也曾見過許多黑哨兵。他們出身不同,出現的地點不一樣,但都有著魅惑人心的外表。」世因法對黑哨兵的腹誹恍然不覺,繼續道,「他們也許五官平平,卻有著令人瘋狂的氣質,甚至讓旁觀者甘願自我獻祭……」
白煜月回想起黑哨兵長夏的面容,覺得這老頭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黑哨兵的邪性氣質一直讓他印象深刻,他就算冷臉一百倍也學不來。
該不會在這一點暴露了吧?白煜月緊張地想。
「你和我見過的黑哨兵不同。」世因法道,「我在想你也許缺少一點什麼,但有的時候,我又不願意多想……」
世因法話里藏話,勾著白煜月的心。可白煜月自有一套辨別忠奸的手段,世因法越想讓他好奇的,他越不會多想,沿著敵人的思路思考,只會鑽進敵人的陷阱里。
於是白煜月只說:「需要猶豫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是嗎……」世因法看向遠方,仿佛只是和朋友敘舊。他靜靜看著遠處的月亮升起。極夜期內月亮會以15天為周期升降,但只有晴朗的天氣才能看見。
「今夜是個晴朗的不眠夜,我也不知有多久欣賞這風景了。也許像這樣坐一坐也好……」世因法道。
就在白煜月與世因法接觸的時候,載著聖子的車隊卻來到了一處空曠下沉的敵方。
列車沿著螺旋的軌道不斷往下走,每隔幾百米就放下一個神像。當列車來到終點時,一百三十六座神像端坐在階梯山路上,怒目而視中間的下沉廣場,好像審判席上的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