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不敢說因為湊不齊人所以不能拍照,只好把白煜月引到她的工作間。
在占據了整面牆的畫布上,畫著溫馨的一家三口。肖像比正常人要大許多,因此許多細節都看得一清二楚。白煜月當場愣在原地,他從未如此清晰地看清楚母親和父親的面容。攝像頭的他們總被皮毛所遮擋,而記憶里的他們早就模糊不清。
「我們推算了兩位大人如果倖存至今的面容……」畫家小心翼翼地說,「在這裡我們會畫上您如今的模樣,然後再旁邊是世因法大人以及他的妻子。目前只有草稿,您需要過目一下嗎?」
「不需要了……」白煜月說道,「你先離開這裡吧。」
畫家連忙攝手攝腳地離開,臨走前還貼心地關上門。
白煜月盯了畫像良久,然後席地坐在巨大的畫像前,在父母溫暖的微笑中低下頭,然後將頭埋在手臂之間。旁邊放著喝到一半的果酒。
他感覺世因法在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把他騙進圈套。
他懷疑自己裝失憶的事情早被世因法識破了。
可是他沒有證據。想得越多,心裡就越沒底氣。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好像所有的感覺都變得麻木了,四肢也變得冰冷。
「不對……」白煜月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也許被世因法看出來裝失憶,但世因法不會知道他連12歲前的記憶都恢復了。
他其實記得父母被害的一些細節,和世因法講述的有出入。
例如明明先是父親被害,卻被世因法說成是母親被害在先。
世因法為什麼要在這點細節上撒謊?
空穴來風,事出有因。很多人想迷惑他,很多人想操縱他,但他已起誓不會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裡。白煜月抬頭看向畫像,燁然若神人的臉龐上,卻有一雙獨屬於黑哨兵的眼睛。
冷靜、無情、兇狠,亦如不息的火焰。
……
解決完一日的瑣事,世因法總算可以回到他的宮殿之中。白煜月已經挑選好皮毛,被接去了新房子,準備冊封大典的各項事宜。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進行。
但在此之前,世因法必須得見見他的老朋友。
他來到隔壁的仿貝勒伊宮,一路無視種種禁制,來到熟悉的豪華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