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很有耐心,他從一交手就知道長嬴受了傷,必定逃不走。主動權在自己手裡的時候,他便不介意等待。
果然,長嬴慢慢收斂自己的精神域,幾乎是明示自己並不想在這裡戰鬥。他做這個舉動時,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白煜月下意識低頭不看他,想給這種高自尊的人留點臉面。
白煜月一點都不意外,長嬴會乖乖聽話。
畢竟每個人都想活著。
每個人都明白生命的珍貴性。
曾幾何時他期望的也只是好好活著。
也許是前不久還在殺人的緣故,白煜月許久未想起的陰暗情緒忽然如潮般湧來。他皺了皺眉,努力調節呼吸,將這種情緒排解出去,然後默默盯著長嬴正在上來的身影。
與長嬴的交鋒到此為止。接下來,還得對長嬴好點。
要對付世因法和槐序,他需要更多的幫手。如果要說誰和這倆人相處得更久、記憶更深,那一定是長夏長嬴聖子了。長嬴獨自一人來零下80℃的地方做任務,估計和槐序的關係沒有想象中好,他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白煜月並不擅長談判,也不知道幫了長嬴這次以後長嬴會不會背刺,所以他也有些猶豫。但他還有一個隱藏的籌碼,那就是……黑哨兵虛無縹緲的魅力。
在他聽來的故事裡,黑哨兵都有著令人瘋狂的魔力,這次讓他利用上吧!黑哨兵奶奶!黑哨兵長夏!黑哨兵皇帝前輩們!請保佑他這次能成功讓長嬴心甘情願地投靠自己!
就算在內心祈禱一萬遍,白煜月也覺得這個任務實在艱巨。他看到長嬴那張臉就不想給對方好臉色。
只能勉強試試,實在不行他也略懂一些拳腳。
「黑哨兵,你到底什麼意思?」長嬴果然問出這個問題。
「你再不走,下沉的冷空氣就把你的腳給凍掉。」白煜月說道。
長嬴一愣,更加懷疑:「你難道在救我?這是你的新取樂方式嗎?」
白煜月掃了一眼長嬴,微不可見地撇撇嘴。對著這張臉,他說不出半句好話,懷柔任務簡直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他不自覺地擰緊眉毛,在長嬴看來就是黑哨兵想到了一些心頭一顫的東西。他心想該不會黑哨兵待會要說出很噁心的話吧?
結果白煜月的臉色更難看了,這是他勉強能想到的不違心的話:「可能……以前也遇到過像你這樣嘴硬逞強的人。」
嘴硬逞強?長嬴搜尋了記憶一圈,沒在極樂曼陀天找到這樣描述的人。儘管信徒和實驗員都很嘴硬,但是一點都不逞強,遇到強敵或高階級的人直接跪下,活著才是硬道理。至於封寒,長嬴甚至沒想到這兩個詞還能和封寒有關係。
而讓黑哨兵在失憶狀態下都有觸動的人……長嬴知道的,只有一個。
長嬴冷冷地勾起嘴角:「我讓你想起你那遺失在記憶里的命定之人了嗎?真夠侮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