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煜月訴說心事, 已經是很多個日子前的夜晚。那時白煜月冷著臉,打碎了冰層, 讓冰屑落在自己頭上, 好像是理解了封寒,但又什麼都不說。
封寒偶爾會懷疑白煜月忘了他們的對話, 可是他不想奢求太多,白煜月能擁有一個完整的靈魂,行動自如對答如流,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他從來沒有想過,白煜月不止一直沒有忘記,還願意在未來當做祝福送給自己。
封寒忍不住抱緊白煜月,想雙方貼得再緊一些,希望在天空的自由時間更長一些。白煜月眨了眨眼,摸了摸封寒的背,心想他一直想要的原來是這種回饋。熱氣球的吊籃歪到一邊去,航行路線變得七扭八歪,好在兩人體能不錯,才在天空保持平衡。
過了一會兒,封寒才慢慢鬆開這個懷抱,問道:「你把鯨魚放了,世因法那邊怎麼對付?」
白煜月搖搖頭:「不會有未來了。」
封寒一愣,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
白煜月是想對付世因法?可是為什麼?他不是才為了旅遊才獲封「始夜法」這個稱號嗎?他不是和長夏長嬴一直友好相處嗎?他不是還和桑齊互贈禮物嗎?就算遇到了周伏清,白煜月可對白塔什麼表示都沒有。
「島上的生物都離開了,這是最好的時機。等晨昏日的假期結束,世因法他們會先回來,那些普通信徒卻還在南極橫貫山脈上。屆時只有我們。」白煜月看向下面空曠的麥克默多城,剛剛被封寒抱得有點心熱的眼眉,逐漸冷卻成面無表情。
「封寒。」白煜月將手覆在封寒的手背上,慢慢握緊,低聲道,「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對吧?」
一個更驚人的信息如驚天霹靂般擊中封寒,他後知後覺,白煜月的「沒有忘記」,可能包含更長久的時間。
……
長嬴找到白煜月的時候,晨昏日已經快結束了。
在場的除了白煜月,還有封寒、長夏、桑齊。他們都在埃里伯斯火山靠山頂的位置,桑齊圍著白煜月熱切地看著一個裝置,長夏向長嬴揮手,封寒站在最遠處,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
「你是說這是煙花?」桑齊看了看那個大炮筒,驚訝道,「你還會改裝這東西?」
「過節放煙花不是標配嗎?」白煜月的神情看上去很放鬆,搓了搓手,再次檢查彈藥。
「哥哥你怎麼才來。」長夏左看右看,「你身後拿著的是小黑的禮物嗎?我好像預估錯誤了,今天小黑沒有回禮。」長夏不太開心的撇撇嘴。
「噓——小聲點——」長嬴連忙按住長夏,卻看見白煜月的目光已經飄過來了。
「咳咳。」長嬴裝模作樣地輕咳幾聲,硬著頭皮走向白煜月。
「你這十爪魚想幹嘛?」桑齊腦中拉響警報,立刻去看封寒。結果封寒還在神遊天外,一副意念釣魚死了一半的模樣,讓人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