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帶著一隻巨大的飛鳥從洞口飛出。
黑哨兵震驚地瞪大雙眼,身邊炸出眾多猙獰的黑色觸手,一層層地擋在自己身前。他不計代價地燃燒自己,眼眶溢滿血水。
然而忽然天花板塌了,洪水傾盆倒下。宛若某種預兆,這裡的溫度奇妙地降低了一些。年幼黑哨兵也沒有辦法在與白煜月對戰後迅速使出全力。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子彈送入自己體內,白鳥攜垂天之翼穿透了自己。
滿腹的血水噴濺而出,像一場墨色的雨。
「這下我的戰績表上真的有黑哨兵了。」千米開外的冰縫中,封寒脫下耳機。朝通訊器喊了幾句,沒得到白煜月的反應,只能往機房跑。
機房內,白煜月全力追擊的人是世因法。
白煜月沒有精神域的武裝,心無雜念,全憑技藝用雙刀攔住這個可憎的老人。在以往世因法會對普通人與哨向的對戰嗤之以鼻,可現在白煜月竟然以不可思議的武技做到了這一點。這讓世因法暗暗惱怒,如果白煜月能在這裡完全失控該多好,他一定能啟動所有的核彈。
「我是你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血親——」世因法猛地抓住白煜月一把刀,外擴的精神域使他堅若磐石。
白煜月放棄了被世因法握住的刀。
對他而言,「刀」也可不是刀。
所以他拿起了衝下來的一根冰棱。他沒有想太多,只要武器夠尖銳,只要他出手夠快,世界上就沒有他斬不斷的東西。他雖然撤走了精神域,可他的思維依舊是戰無不勝的黑哨兵。
兩把刀頃刻間貫穿了世因法的身體。沒有任何精神域的幫助,白煜月用的是古老的騎士橫刺劍術,姿態優雅。一把冰刀刺穿了內臟,一把古刀刺穿了心臟,兩把刀交叉形成X型,像把大剪子。
「死亡對我而言並不可怕……」世因法含著血說道。
白煜月沒聽懂,自顧自地攪動刀柄,再用力一挑,對方的脊柱也被切斷了。世因法在臨死前也沒有做反抗,只是笑得很悽厲。白煜月抽出雙刀,世因法的屍體如爛泥般滑下。
如今場上僅剩一位黑哨兵。他站在原地,仰望看不見的天空,淅淅瀝瀝的雨水洗刷他身上的血跡。
「好累啊……」白煜月垂下雙眸,白色的睫毛忍不住顫動。
「快回來!」封寒的聲音在冰層里迴蕩,可白煜月分不清他在哪裡。他只覺得累到極點,晃蕩的水波好像柔軟的枕頭一樣吸引他躺下。他真想就這樣躺下。
「好……」白煜月不知道在回應誰,往前艱難地走了兩步。
「不對,接下來就是毀掉這個主機……」白煜月扶著牆大口大口喘氣,缺氧使他感覺仿佛有個鋸條在大腦里拉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