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周六他再去先前那幾個地方時已經找不到禹靈了。他找了兩天,把每一個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都看遍,也沒再見到那人半個身影。
周一他沒去上課,直接摩托車飆到第三中學守在門口等人,等不到,又混進學校從高三開始一個班級一個班級往下問,差點把三中翻了個底朝天。最後還是班主任發現他逃課不上學,聯繫了父母。三中的教導主任也恰好抓住這個在學校里擾亂紀律的外校生,同樣一個電話打到了鍾父那。
鍾檠被關在教導主任辦公室等著鍾崇嚴來接他,他懷著一點微末的希望,趁這時問主任三中有沒有一個叫禹靈的學生。
教導主任狐疑地看他。
「不用其他的信息,我只要知道有沒有這個人。」其實他已經隱隱明白答案,但總得問過才會甘心。
教導主任頓了頓,才道:「據我所知,我們學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學生。」
鍾檠頹然坐回椅子上。
看著眼前的學生大早上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找人,找不到又這副喪氣樣,主任忍不住嘮叨教育起來,「都高三了,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學習!你們年紀還小,感情的事還早,現在要緊的是高考懂不懂?」
耳邊的嘮叨鍾檠一句都沒聽進去,他後悔了,他不應該聽了禹靈的坦白掉頭就走,也早該意識到如果禹靈一開始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男生,肯定也不會告訴他真正的學校。
他現在要到哪裡才能找到他?
鍾檠緊緊抿著唇,閉上眼都是離開公園前禹靈望向他的神情。
沒多久後鍾崇嚴趕到學校,和教導主任致歉道謝一番才領著兒子走了。鍾崇嚴讓司機把摩托車騎走,自己帶鍾檠開車。
鍾檠坐上車,沉默幾分鐘忽然道:「爸,你幫我找個人。」
鍾崇嚴一直沒發車,就等著兒子給個解釋,結果開口先給他提了個要求。他氣不打一處來,拍了鍾檠後腦勺一巴掌,正要發火,就看見自己兒子抬頭時露出的眼尾都是紅的。
不可能是因為他打的,他下手沒這麼重,鍾檠也不是第一次挨後腦勺巴掌。鍾崇嚴咽回要罵的話,耐下心來問道:「怎麼回事?」
「就是想找個人。叫禹靈,應該是高三生。」鍾檠仰頭靠向椅背。
「應該?其他呢,就一個名字?」
「恩。」
鍾崇嚴火氣又上來了,「你爸是做生意的,你以為是幹什麼的?就一個名字我上哪找去?」
鍾檠沒說話。鍾崇嚴也是第一次碰上自己兒子這麼在意一個人,緩了緩道:「行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管。但你要找人,現在不是好時候,不說本市有多少人,光高中就有多少個,你每個高中都去翻一遍?你學上不上了?」
「先把高考考完,暑假你隨便折騰。你找的人要真是本市的高三生,就等高考完再找,也省得打擾人家。要不是……」鍾崇嚴停頓片刻,安慰了一句,「有的事還是得看緣分。」
鍾檠把臉撇向窗外,汽車動起來,窗外的樹很快向後退去,連成一片模糊的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