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著他笑了笑,「趙大人,請容我先去拿一下隨身的物件。」
正常來說,這種請求都會被拒絕的,可是一向嚴謹的趙鑫順意外地好說話,「我只給你一炷香的功夫。」
郭如意很快就回來了,她也沒拿什麼東西,只是將一個簡陋的髮簪隨身戴在身上,這是錢順贈給她的,後來被當做傳家寶一般傳了下來。
穿越過來後,郭如意平日捨不得戴,可一想到自己這次可能有去無回了,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帶著髮簪一起走。
木質的髮簪歷經百年已經顯得有些陳舊,好在有被妥善保管,至少還沒斷裂。
髮簪非常樸素,沒有金銀珠寶裝飾,只在髮簪尾部歪歪扭扭刻著一些字,原本就潦草,再加上歲月磋磨,已經看不清了,但是郭如意清晰地記得那四個字「意順和美」,是混合兩人名字的美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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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內,長公主高高在上地坐在太師椅上命令著:「今天一定要徹查清楚,找到證據就立刻將這兩個膽大包天的賤人拉去砍頭!」
長公主特地從臨鎮招來了經驗豐富的仵作,不過古申之早就在蠟燭上做過手腳,無論怎麼查,也沒找到他們下迷藥的證據。
「長公主殿下,這就是普通的蠟燭而已。」仵作如實將調查結果呈給長公主。
長公主看都沒看,將仵作寫的文書撕成了碎片,「我明明就是聞了蠟燭的香味後被迷了心智,裡邊肯定有迷藥,再給本宮好好查!」
仵作雙腿微屈,跪在地上:「請殿下恕罪,下官見識淺薄,從未聽過這種迷藥。」
楊縣令也在旁邊附和著,「殿下,昨日不止是您,整個梅鎮的百姓都被迷了心智,大家燒了銀票,將金銀都埋進土裡。恐怕是有什麼不詳之罩,梅鎮被施了妖術,依下官來看,不如請個道士做做法事?」
「一派胡言!」長公主最不信神佛,她氣得將茶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衙役等了半天,在場的幾位都沒討論出個結果,他只好瑟瑟發抖地上前小聲詢問楊縣令:「您看是要把古掌柜和錢掌柜放了嗎?鎮上好幾家商戶都來保釋他們。」
長公主耳力極佳,她冷笑著,「你們這群廢物居然連他們一點罪證都找不出來嗎!那好,他們府上可都有我的金條,這可算罪證了?」
「那是您昨日當著所有商戶的面罰給他們的,恐怕不妥。」楊縣令搖了搖頭,「不如先放他們回去,我們再慢慢找他們的麻煩。」
長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也只能如此了。算了,這次先放他們回去罷。」
衙役得令,趕緊從這個充滿壓力的房間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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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如意和古申之原本都在書房等待被長公主傳話,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讓他們回去了。
古申之特地約郭如意一同探討接下來兩家合作的規劃,郭如意準備上馬車時,發現自己珍貴的髮簪不見了。
「小古你先去如意酒樓吧,我晚點找到木簪就回去。」郭如意現在一心只有錢順贈她的木簪,轉身又回到了縣府內。
她弓著腰沿路尋找著,沒留意竟然撞到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我在找遺落的髮簪,沒看到前面有人過來了。」郭如意連忙道歉。
被她撞到的是一個年輕的公子,穿著一身青色錦袍,領口描著金線祥雲,腰間掛著淺綠色的玉佩,身姿挺拔,面若冠玉,目如朗星,是個俊朗的青年郎君。
「你是新來的侍女?」青年公子笑眯眯地看著她,看上去很好相處的樣子,「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不是公主府上的人。」郭如意雖然不認識他,但是看他這一身衣服便知道出身顯貴,為了避免麻煩,連忙福身請安,轉身想趕緊離開。
可是青年公子看她要逃,連忙拉住她的衣袖,「你叫什麼名字?剛才你說你遺落了木簪,不如我陪你一起找?」
雖然青年公子一副笑眯眯、熱心腸的樣子,可是郭如意卻感覺他身上有種莫名危險的味道,她連忙擺手拒絕。
不過青年公子卻不忍撒手,他索性拽著郭如意的衣帶,將她拽到自己面前。
「你先別急著走啊。」他低下頭,灼熱的呼吸幾乎要噴灑在郭如意臉前,「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過,我叫韓讓,是晉安王府未來的主人。」
她從未聽過韓讓這個名字,但是晉安王府這幾個字還算是有點印象,她記得長公主的夫婿就是晉安王府的世子。
果然下一瞬就聽到韓讓緩緩說:「我還是長公主的夫婿,當朝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