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棄想要一個機會,不棄每次詐騙任務都完成得很完美,而且確保被騙的男不會去報警,她覺得她可以做收穫更大的事情,所以直接莽上來了。
邱姐將煙抵在透明菸灰缸里熄滅。
「有個不太難的任務,你先試試再說。」
隨後,菸頭被她扔在了裡面。
「有人會帶著你的。」
領著不棄做這次任務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方圓臉,短髮到耳根,戴著一個圓框眼鏡,氣質沉穩,一看就是那種能夠讓人信任的人。
「王媞。」
「不棄,無姓。」
目標對象是一個在90下海,靠著岳母家的幫助開了一個廠子,賺得盆滿鍋滿的中年老男人。
他有個男人眼中不離不棄、為他操勞的賢惠妻子,以及一個讀高中成績優異的女兒。
啊,至於騙光他的錢會不會影響到她們,不棄可不會考慮到。
她們找到他的塑料好哥們,一起設了一個局,誘惑他去澳門賭博。
酒店裡,男人滿臉漲紅,在好哥們的吹捧下出牌。
贏了。
高興得像個永遠都長不大的男孩。
後面就是輸,輸,輸。
男人不服氣,聽著好哥們的嘆氣聲,繼續下注。
然後就是輸輸輸。
輸到九十萬的時候,他驚了一身冷汗。
幸好不多,他不想玩了,卻沒想到好哥們也下場了。
他問怎麼樣,沒想到好哥們說:「贏了挺多,一百多萬了。」
男人頓時心如刀絞,聽他贏錢比自己輸錢還難受。
然後再玩,想要把之前輸的都贏回來,最好翻倍地贏回來。
最後玩到天明,男人出去的時候已經輸了大五千萬了。
男人輸了那麼多,顫抖著手,在大街上失聲痛哭。
不棄看他病態又恐慌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冷笑。
你說,有人已經有了那麼多錢了,怎麼還想著要從別人哪裡搞更多的呢?
這麼多年,他投標賄賂官員,承包項目偷工減料,工廠安全做不到位,害死了員工還倒打一耙,足夠黑心地賺了那麼多錢,最後還不是到她們口袋裡了。
「真可憐。」不棄站在街道服裝店前,看男人脆弱的樣子,笑著說。
錢是流動的,昨天在你家,今天在我家。如果你建高牆保護,如果你用高壓電網攔截,那她就要踐踏規則,自己去拿了。
不棄從不認為她們正義,儘管吃掉的是黑。
後來,過了一個多月,不棄聽說被騙的男人自殺了。
「你感到愧疚嗎?」王媞隨口一問。
「你在講什麼笑話?」不棄輕嗤。
王媞回之一笑:「他們活該。」
她說:「有錢人心都髒。」
「太良心了可上不了桌。」不棄贊同。
就算上了桌也會被不良心的推下去。
她微微一笑,「但我想做一個有錢人。」
如果她有錢的話,當初想吃辣條的時候就不用撿地上的了。
所以不棄要變髒,變得很髒很髒,要和錢一樣髒。
任何困難都能把不棄打敗,可是她發現了,只要有錢了,她就不會遇見任何困難了。
就像當初一樣,如果她有錢了,那個該死的小男孩根本就沒有層次接觸到她,也就殺不死她的貓了。
不棄記得自己出獄後,看見大變樣的街道,不同往常的物價與支付方式,以及使用早已更新換代不知多少的手機時,是多麼窘迫,難堪,而心臟刺痛。
她只能去做日結的工作,沒有五險一金,沒有保障,從早上九點做到十一點。可是這點錢也剛好夠她扣扣搜搜吃上一周,還不包括房租。
那些有錢人肯定沒有這樣的煩惱。
有時候做到很晚,不棄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她甚至在想,早知道當初耐心一點,給那個殺死她貓的男孩一份007的高薪工作。
——沒聽說過哪個老闆因為員工熬夜猝死還要去坐牢的。
現在不棄終於成為了她遵紀守法時成為不了的有錢人了。
但還不夠,她想要成為的是一個超級有錢的。
她要揮霍,要把從前四十多年的怨氣完完整整地發泄出來。
詐騙搞到的只是小錢,風險還高,但金融不同。
金融是有錢人玩的遊戲,合法合規,轉移風險還賺錢。
只可惜不棄沒有入場券。
不棄大學就是學金融的,進了監獄也沒放棄學習,出了監獄也還在關注。
她偶然向邱姐展示了自己的天賦。
邱姐讓她和某著名財經類大學畢業的小李一起研究如何優化一個針對有錢人的皮包金融項目。
問起小李的經歷,她說:「我學會計的,幫老闆頂罪,關了四年。」
相熟之後,她還跟不棄講了不少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