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步月不確定。
他像一台機器,觀察身邊人的生活,再進行拙劣的模仿。
他的實驗對象,是一個在半夜逮到他犯錯的學長,叫舒枕山。
後來,看著台上長發男生瀟灑的表演,冉步月不小心說出了自己曾留過長發的過往,這很奇怪,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或許是因為這次站在身邊的人是舒枕山。
令冉步月震驚的是,舒枕山竟然說「你留長髮會很好看」。
那一刻,冉步月突然想跟舒枕山上床。
——這樣想對不對?這是不是正常人的想法?
不管對不對,冉步月勇敢地沖了。
其實在草坪派對上,他已有八分醉意,所作所為完全不受控制。方巾代表什麼他早已忘記,只是覺得舒枕山滿頭是水,性感得溺斃。
再次令人震驚的,舒枕山慷慨地滿足了他內心深處所有的渴求。吻了他,睡了他。
做到後面,冉步月哭了。
舒枕山俯身吻掉他的眼淚,跟他說「我輕點」。
但其實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從未有人那樣溫柔地撫摸他的長髮和身體,給他一種值得被愛的錯覺。
儘管只是friend with benefit,但冉步月已經很滿足。
——雖然後來,冉步月再再次震驚地發現,居然是舒枕山比他更早認了真。
可是這也改變不了什麼,他們是註定沒法一起走下去的。
如果能早點知道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冉步月當初絕不會去招惹他。
比起慘烈落幕,他寧願從未開始。
第8章 天神下凡
約好看房的前三天,冉步月接到了李曜秘書打來的電話,邀請他周末到公司參觀,並且對沒有安排在工作日表示了歉意,曜總實在抽不開身。
一看行程,正好和去科技園看房的日期衝突了,冉步月幾乎沒有猶豫地答應了李曜。
房可以隨時看,和大老闆見面的機會卻不常有。
冉步月打電話給硯川商管的負責人,說自己有事來不了,問方不方便換個時間。
年輕的負責人很快說「方便方便」,又問冉步月想改到哪天,改成什麼時候都行。
冉步月翻看日程表,說了個下周的時間,那邊一口答應了,說冉先生到時候見。
掛了電話,冉步月總感覺小伙子的語氣比之前更殷勤,但具體哪裡不一樣也說不太上來。
電話那端,年輕人面帶愁容地撂了電話,問領導:「怎麼辦?如果VIC跑了,我們整條team是不是都要被炒魷魚?」
領導也愁啊,前幾天,他接了個內線電話會,居然是硯川商管板塊的頂頭老大親自打下來的,劈頭就問,最近有沒有一個姓冉、電話號碼為xxx的客戶諮詢租用辦公區的事。
一查確實有。
老大溫柔地下達命令,說他呢,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客戶,至於為什麼這麼重要呢,你們不用管。咱們要做的,就是儘量把他拿下,拿下了有重賞。回頭給你們發一份資料,帶他去看這幾個選址,重要的宣傳點都寫在文件裡頭。
他還詳細問了冉先生約的什麼時候看房,囑咐說如果時間有任何變動,直接跟他說,不用通過秘書。
整個團隊戰戰兢兢地領了旨,不知道這位冉先生是何方神聖,能讓商管部頭頭親自下凡。
聽他的意思,這任務是從更高一級傳達下來的。他頭上還有誰?只有他們集團的大大大老闆了。
冉先生和舒總有什麼關係嗎?大家也不敢揣測,反正把他拿下就能有大筆獎金,現在冉先生就是他們的財神。
大家躲進茶水間裡聊八卦,開玩笑地猜,他們可能是被卷進某本霸總小說里的可憐牛馬工具人。
這不,財神爺打電話說要改時間,眾人豈敢怠慢,掛了電話立刻給部門大佬匯報,說冉先生周末有事,另約了下下周。
十五分鐘後,舒枕山得知了冉步月的計劃變動,不太在意地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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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冉步月來到曜石汽車總部,早已等候在樓下的秘書帶他刷開高權限電梯,直接來到了李曜的總裁辦公室。
李曜比上次的穿著更休閒,敞著西裝外套,隨和地招呼冉步月來坐,要他別拘束,就當好朋友閒聊。
上次晚宴聊的內容有限,這次在自家地盤,李曜顯然放開了,從公司歷史到未來展望,思路清晰,技術過硬,很有自己的想法,還帶點小幽默,兩人聊得挺愉快。
總之,冉步月覺得這人還不錯,項目也算有趣。
最令人猶豫的地方是,李曜想邀請冉步月直接入職他們公司做設計總監,這和冉步月自己開工作室的計劃背道而馳。
李曜開出的條件非常優厚,冉步月需要再考慮一下,李曜對此表示理解,叫他不要有壓力。
午飯吃得賓主盡歡,冉步月正打算告辭,李曜笑著問:「冉老師下午有空嗎,想不想去海邊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