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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琮明的商務車點滿油門,很快就追上去了。

F80開著車窗,開車的人居然不是舒枕山。

冉步月一根手指搭著方向盤下方,態度隨意,富餘感很足。

麻花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像一條張牙舞爪的多頭小蛇,垂在他肩頭。

舒枕山坐在副駕駛,側著頭和冉步月講話,冉步月也不看他,只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前面。

此情此景再次刷新滕琮明的認知極限,但他已經有點麻木了。

舒枕山突然看了過來,和看向冉步月的眼神完全不同。

滕琮明頓時如芒在背,要司機降低車速。被甩出很遠的距離後,滕琮明仍然心有餘悸。

窗外終於清淨了,舒枕山淡定收回目光,繼續剛才的話題,問冉步月:「下次給你編魚骨辮?不容易散。」

「麻花辮你編了五次才編好,魚骨辮打算試幾次?」冉步月笑了一下,預告道,「坐穩。」

車窗上升,聲浪忽地轟鳴,跑車飛馳駛入公路,在暗夜中疾馳狂奔。

路燈飛快向後退去,車內音樂的節奏伴隨著引擎聲,誰都沒有主動提正事,只專注於享受純粹的駕駛樂趣。

「我第一次看你開跑車,開得很好。」舒枕山問,「後來練過?」

他沒有用「之前」,而是用的「後來」。

「沒專門學。」冉步月說,「搞懂原理就行。」

舒枕山:「能的你。」

時速到達230公里的時候,冉步月說:「我是在你的監督下飆車的,沒亂跑。」

舒枕山:「這個事情我們之後再聊。」

冉步月就不講話了。

到達沙漠邊緣後,他們換了一輛沙漠車,嚮導帶領他們來到沙漠高處,告訴他們太陽升起的方向,就離開了。

夜空像塊深藍色的絲綢,水鑽般的星星組成了銀河,從天穹垂落到遠方的沙丘里,波浪形的沙丘呈現出神秘的深灰藍色。

萬籟俱寂,只能聽見沙礫的竊竊私語,或許還有蜥蜴的小爪子踩在沙地上留下的腳步聲,沙丘在極為緩慢地被重新塑造。

無垠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冉步月抱著膝蓋看星星,下巴埋在膝蓋里。舒枕山坐在他身邊,沉默地斟酌該如何開口。

「對不起。」冉步月突然道。

舒枕山愣了愣:「你道什麼歉?」

冉步月側頭看向他,又垂下眼:「我當時不成熟,無緣無故不理你很久,是我的問題。」

「……」舒枕山在心裡很輕地嘆了口氣,「阿冉,你什麼都沒做錯。如果換成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而且你父親的事,我覺得很抱歉。」舒枕山說,「如果我早些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我就不會那樣逼問你……」

舒枕山覺得愧疚,他曾經猜測過各種原因,比如冉步月突然不愛他了,移情別戀了,或者自己無意中觸怒了對方,但都沒想到,是這樣沉重的原因。

冉步月搖搖頭:「換誰來都得急,你已經很寬容了。」

舒枕山無意識地在沙地上寫寫畫畫,過了會兒,他低頭問道:「當時和我分手,有這個原因嗎?」

這個詞一出現,空氣都凝滯了會兒。

分手,這是兩人始終沒有觸碰到的話題。像一塊禁地,現在被突然侵入了。

冉步月沉默半晌,點了點頭:「舒枕山,我們不在一個世界。」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舒枕山看著他說,「但我不這麼認為。」

「你還不知道吧。」冉步月略帶諷刺地一笑,「除了我爸的事,我媽在舒氏集團的崗位上猝死,你們給的賠償金足以支付我兩個學年的學費。」

「——我是靠著你,才有錢上大學的,舒枕山。」

舒枕山有些發愣,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冉步月看著舒枕山,這些話似乎已經在心底憋了很久,像親手撕開自己的傷疤:「你抬手輕輕一揮,我靠著撿拾你指間漏下的利益,就足以我生活一輩子。我沒法把你當成和我一樣的人!」

站在冉步月的角度,過去的事實似乎確實如此,舒枕山無法辯駁。

舒枕山只問:「那現在呢?」

冉步月很平靜:「有些東西只靠時間是無法填平的,就像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沙礫。」

他撈起一把細沙,淺色綿軟的沙從指間流走,像銀河做成的瀑布:「即使它們同時出現在這裡,也始終有著天壤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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