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片刻準備起身,余笙心裡突然一陣不好的預感。
起身回頭,遠遠的看到兩個身著制服的男人,是剛剛一直跟在余家人身邊的保鏢。
余笙猜,他們去而復返肯定是衝著她來的,她也沒有信心能夠跑過兩人,索性站在原地等著兩人。
想著剛剛聽到的那些話,余笙找出手機撥通了沈書寂的電話。
雖說都是一家人,但是也是商人,她也沒那麼自信山下的人把她當作家人。
這一趟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她猜不到,她也不敢賭。
「阿笙?」
「沈書寂,如果我晚上八點前沒給你打電話,你能回榕城找一下我嗎?不要給我打電話,直接來找我。」
「嗯?」
余笙怕他不會來,又補充了一句:「拜託一定要找到我,好不好?」
「好,遇到什麼事了嗎?」
沈書寂的聲音很好聽,聽得余笙莫名的安心,兩名保鏢已經走到跟前,她嗯了一聲,便將電話掐斷。
「大小姐,請和我們走一趟。」
兩人中的一人朝她伸出手,余笙笑了笑,將手上的手機遞了上去。
到此刻,心裡不好的預感終於被肯定。
跟著兩人下山,守墓的大爺看到她,還熱情的打招呼。
「余大小姐好,剛剛余董事長他們一行人下山,我瞅著您沒一起,還特意囑咐了一下他們等一等您呢!」
余笙嘆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墓園門口停了三輛黑漆漆的轎車,余笙看向最昂貴的中間那輛,透過漆黑的后座玻璃,她看到了所謂父親的輪廓。
她看不清他是否也在看她。
但用這十多年的點點滴滴來看,他肯定不會看她,他只會慈愛的看著余謠,他只會為余謠鋪好未來的路,不惜扯爛她的傘。
說實話,她也想看看,她這位所謂的父親,到底會怎麼處理她這個知道太多的私生女。
保鏢打開前車車門,側身讓出上車的位置:「大小姐,請。」
車子疾馳在空闊的大道上,一開始,余笙還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冷靜下來後,又覺得不至於,余家人總不至於要她的命。
車子駛進繁華的市區,保鏢遞過來一瓶水,余笙瞥了一眼,沒有接。
「大小姐對不起。」身旁的人突然伸手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她正想掙扎,腦子一片空白,沒了意識。
意識恢復,是在一個到處都是白色的房間,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邊是否已經天黑,也沒法猜出此時的時間。
門外邊隱隱約約傳來尖叫聲,余笙下床走到門口,才發現,門也被鎖死了。
她想,余家這是想悄悄的抹掉她?
她本來以為,這一趟至多慘一點,比如說手上僅剩的一點錢、一點固定資產被迫轉移。
不想還是她太天真了。
回到床上,默數著數字,數到不知道多少遍100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邊打開。
開門的一瞬間,外邊的尖叫聲更大聲,還混雜著哭聲、笑聲。
來人是余謠,余笙抬眸盯著她,不說話。
「姐姐。」
她還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余笙問出心裡的疑問:「這是哪裡?」
余謠倒不遮掩,直接回答:「精神病院,外邊好多精神病呢。」
「為什麼?」
余謠掃了一眼房間,答道:「不知道,都是爸爸的意思,我們都拿他沒有辦法。」
余笙一直以為,胸腔那顆心,再也不會被那位偏心的父親傷到。
可是現在,胸腔里的那顆心,痛到窒息。
她怎麼猜不到,他把她關在精神病院,是想要毀了她。
「姐姐,我給辭奕哥打電話,看他能不能幫你。」
余笙看著余謠的所有動作,嘴發不了聲,身體無法作出任何動作,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余謠打通電話。
「謠謠。」
顧辭奕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到余笙的耳朵,有她從沒有聽過溫柔。
余謠說了事件的起因經過,電話那端的人冷冷的回:「她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