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咱們不去上京,就生活在民間,我有錢,你又有本事,完全可以過得很自由呢?」孟古青有點遲疑地建議,畢竟他可是要回去爭皇位的,皇位啊,天下至尊,她自己都不敢說自己對皇位沒興趣,當初為什麼幾乎是逆來順受般任由趙東臨將她廢掉,不就是有太清晰的自知之明,再濃烈的感情也不可能比得過皇位的重要性嗎?
這樣一想,心裡隱約開始打退堂鼓了,就聽他說,「不行,我說了,趙東臨能給你的東西我也能。他都能讓你做皇后,我又不是沒有,我要給你這世間最好的東西,說到做到。」
喜歡一個人,或許就是將自己認為的最好的東西雙手捧到對方面前吧,孟古青不能說沒有絲毫觸動,甚至還有點感動,但他是不是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父皇還在呢,你家現在當家做主的也是別人,人家會心甘情願把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嗎?」不但不會吐,還會用盡手段將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除掉,看他們這次遇刺就知道了,聊到這裡,孟古青已經徹底打消慫恿他跑路的念頭了,你死我活的局面,刀都駕到脖子上了,一味躲著可不是求生的好法子,他們願意躲,那位大司馬也不可能會放過蕭朔,往後只會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還思慮至此,就預感到有一場硬仗要打了,心中哀嘆,這傢伙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賊船啊,上去了就下不來。孟古青幽怨地望著蕭朔,一身紅衣的少年在紅燭的映襯下,姿容絕世,又露出那種涼涼的變態的笑,「擋路的人,除掉不就好了,你怎麼老是忘記你相公的老本行,一點都不關心我。」
他什麼意思,他打算殺掉那位王大司馬可以理解,捎帶上那對殘害無辜的王氏姐妹也情有可原,可難不成他的皇帝父親也在他的獵殺名單里?畢竟他要給她皇后之位,就得自己先當上皇帝,而如今的周朝皇帝可以說是最大的絆腳石,看他那眼底陰狠的神色,她真有可能猜對了。孟古青汗顏,忙拉住他坐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其實對當皇后也沒有多大興趣啦,管著那麼多的人和事,其實還怪累人的,你完全不用為了我去爭的。」
她的本意,是不想這尊殺神真的舉刀沖回去殺的片甲不留,她跟在他身邊,肯定會被波及,但是聽在蕭朔的耳朵里,立馬就惹這位大爺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趙東臨的皇后你就能當,給我當皇后你就嫌累是不是?」
孟古青嘴巴張了張,覺得自己承受不起這麼大一口鍋,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要把她前面那一段記多久,她跟趙東臨之間什麼情況,他不是最清楚嗎?但無數的前人經驗告訴我們,對於已經泡在醋缸子裡酸的咕嘟咕嘟冒泡的男人,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這個時候親親哄哄比什麼都管用。
燭光下的新娘子,眨著一雙瑩然的美目,側臉光潔如上好的羊脂玉,一片玉白無瑕,略微無奈道:「皇后之位作為聘禮,誰不開心啊,我這不是擔心他們人多勢眾不好對付嘛,相比較那些身外之物,我還是覺得跟自己喜歡的人相依相守更幸福快樂一點,我就算當過武朝的皇后那已經是過去時了,你能不能別老是掛在嘴邊,我要是不想跟你好,前幾天你還叫我走呢,我不是沒走嗎?」
所以啊,心軟真是要不得,她好像跟蕭朔攪在一起之後,彼此的底線就在互相碰撞,問題在於,就蕭朔這樣肆無忌憚堪稱沒有任何底線的人,誰跟他比都得甘拜下風吧。現在被他捆的這樣牢,除非能回去現代,以後恐怕還真沒法脫身,回去現代,也是一個遙遠也永遠不可實現的夢了。
想著自己心事的人,沒注意到身邊的少年那看著她越來越灼熱的目光,直到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她眨眨眼睛,「怎麼了嘛?」
「我們已經成親了,之前你說沒成親的人不能睡在一起,不能親你摸你,現在?」
她怎麼忘了?成親之後就是洞房花燭了,這淹沒在樹海濤聲中的小木屋,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不就是他一直渴望的二人世界嗎?可是今天不管是發生的事情還是她所聽到的事情,都有點匪夷所思、出乎意料,她還沒有好好消化掉呢,真的沒有心情跟他親近呀。
孟古青猶豫著,已經憋了很久的少年卻仿佛到了極限,一個餓虎撲食就壓了上來,親吻她的眉梢,點滴的吻逐漸加深加重,空氣中似乎都有微小的激情火花被爆破,感覺到他扯開了喜服的腰帶,孟古青握住他的手,又羞又窘開口,「可是我想洗澡,你等我一下好不好?」到了這個地步,再拒絕他顯然不可能了,而且在禁苑的時候,她就有預感,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吃干抹淨,那個時候還以為他是玩玩的,如今婚書都簽了,再拒絕睡在一張床上,怎麼想怎麼不現實。
這傢伙肯定也不會容許她逃脫,這一路南下,他們已經同床共枕過太多次了,他也不是沒有特別想要她的時候,但都被她想盡各種辦法拒絕了。這幾日她生病,其實也有幾次零星的清醒過,他不但給她餵粥餵藥,也會打濕帕子給她擦身體,包括最私密的地方,早就給他看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