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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虛華的敘述,傳入耳蝸卻似腦中過電,饒是蔣鷙這種在談判桌上投刃皆虛的,也艱礙於形容自己的真實感受,所以抿緊嘴沒有說話。

只是此刻他所注重的市場數據都在腦中悉數邊緣化,而戚緲追著要給他椰子糖的懇摯眼神反而愈加明晰。

「原來他還活著。」方若竹知道這樣說不妥,但實在難以置信,「可他怎麼會認不出我?」

傘尖觸地,蔣鷙把方若竹送到她的車前:「你做實踐報告的影像資料還有沒有保留?」

方若竹的舊電腦藍屏過數次,早在畢業後就擱置不用,翻尋當年的文件估計有難度:「我得找找。」

兩天之後,蔣鷙收到方若竹發來的郵件,伴著句文字:「昨天把電腦送去做加急修復了,遲了點。」

蔣鷙的目光聚焦於未點開的附件半晌,勉力從筆電屏幕挪回正在開視頻會議的桌上型電腦上,等會議結尾,他才點開那份附件,順便給方若竹敲了聲「謝謝」。

除去文字居多的實踐報告,方若竹還貼心地將所有未使用影像做了合集,相隔近十年的像素有點低,蔣鷙半上午都窩在辦公桌後搜羅戚緲遺落在過往一切犄角旮旯的模糊身影。

臉比現在圓潤一些,笑容也更多一些,原來真心笑時眼睛會彎成弦月。

會蹲在小板桌旁教小朋友寫字,也會蹲在沙池裡陪小朋友找光滑的石子,而不是在多年後任勞任怨地蹲身只為承住其他人施加的重量。

口袋裡的糖餅種類比現在豐富得多,雖然方若竹說他從不捨得嘴饞,但蔣鷙看得出來他最愛的還是椰子糖,因為衣兜從鼓囊到平坦,椰子糖往往是最後一顆送出去的。

歲月間許多東西天翻地覆,只有戚緲鍾愛的糖果品牌沒變過,從年少戚緲的手裡落入今時蔣鷙的口袋,他後悔那晚沒有收下,又慶幸最終沒有收下。

有人贊戚緲品學兼優,但蔣鷙依然覺得他是個很難教的人,或許要假裝捨棄很多兌換機會,才能把人教好。

從鍵盤底下抽出之前從教務處要來的一張課表,蔣鷙掃了眼,拿過手機點進那七顆貓頭:下午在學校麼?

有過上回教訓,戚緲這次回復字數稍顯增多:在的蔣生,下午有課。

蔣鷙:今天出門把你的衣服帶上了,給你送過去。

戚緲: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太麻煩你了。

蔣鷙:沒特意,順道去找你們莊教授拿點東西。

戚緲: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大哭]

蔣鷙:大哭是什麼意思。

戚緲:無地自容的意思。

蔣鷙:你答應見面的話,那就不叫自作多情。

和蔣鷙說話的時候,戚緲常常感到被包容、被體諒,好像他的難堪、羞愧和愚鈍,在蔣鷙這裡都有台階下。

他捧著手機刪刪改改,好一會沒能琢磨出得當的措辭回應對方,熱切顯得攀親托熟,推脫又似不領人情,直到對面彈出一條新消息:有話直說,沒必要字字斟酌。

戚緲便把當下編輯好的發了過去:我下午三點四十有個大課間[大笑]

餐盤發出「哐」一聲,紀望秋往他這邊又丟了塊不愛吃的燒茄盒:「最近怎麼老是盯手機啊,談戀愛了嗎?」

戚緲摁側邊鍵時手抖了下,手機瞬間脫力滑落,他及時夾緊腿才沒讓它摔到地面。

「不要亂說,紀少爺。」戚緲撈起手機揣進兜里,「只是刷到一篇有意思的學術論文。」

「諒你也不會,」紀望秋無精打采地評價,「你就是個木頭腦。」

「嗯,我是木頭腦。」和接受所有紀望秋不愛吃的食物一樣,戚緲對這小少爺給予的一切評價也是照單全收,「今晚要去『井底』嗎?」

紀望秋撂下筷子,徹底沒胃口了:「不去了,應該以後都不用去了。」

「為什麼?」

「秦落廷他們樂隊被禁演好多天了,問酒吧老闆,老闆卻三緘其口。」紀望秋嘲弄般笑了一聲,「後來秦落廷主動退了隊,隔天他們的演出資格就被恢復了,這不是玩針對還能是什麼。」

一般人沒那麼大的本事去施壓,更別提針對的還是某個特定的人,戚緲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紀望秋顯然也猜到了:「除了紀明越誰還會這麼無聊,我真搞不懂他大費周章做這些有什麼意思,難道阻止得了我去見秦落廷,我就必定會按著他的想法活嗎?」

戚緲戳著米飯,頓時有點難以下咽,一旦紀望秋處境不順,他最先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他千慮一失,是他未及時為紀望秋掃淨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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