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意教她的,看人看眼,年輕人的眼白是水青色的。
像她的眼睛,黑白分明。
聽到許岸這樣說,也掛了笑,「許小姐謙虛,聽聞您會辯古識物,替陸先生掌了不少的眼。」
這話越發像是套話。
許岸終於在這一刻有了一絲清明的認知。
陸臨意的生活和她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陷阱和薄冰,蜜食和捕網。
許岸反笑著問道,帶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您聽誰說的,不如讓他掌掌眼,感覺他才懂。」
一句話,來人不再堆滿笑意。
開始正視眼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小姑娘。
回到北青,已經是假期的最後一天。
汽車轉機又汽車,在路上足足折騰了一天。
許岸顧不得時間,愣是在煙齋睡了個黑白顛倒。
起來是,是晚上九點。
室內昏暗,只有室外明亮的燈燭。
許岸在床上坐了半響,這才起身,尋了杯子打算喝口水,恰好看到院子裡,陸臨意的身影。
穿得單薄,只一件灰色的棉麻上衣,長褲,依靠在圍欄前,多少有幾分寂寥的味道。
指尖星星點點,是煙。
這是許岸第一次看到陸臨意抽菸。
她以為他慣來不沾這些東西。
也從沒有在他身邊聞到過味道,不由得走了出去。
陸臨意聞聲回頭,看到來人。
許岸隱在月光下,人本就清瘦,現在看得素淨寡淡,跟水一樣,柔和流暢,不說話是嫻靜溫柔,骨子裡卻聰明機靈。
招了招手,小姑娘就吊著腳小碎步的跑來,徑直衝進了他的懷裡。
把他的一顆心就撞滿了。
手裡的煙,順勢滅在了垃圾桶里。
味道很淡,木調的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相似。
低頭問道:「餓了麼?」
許岸搖了搖頭。
一天沒動,根本不餓。
也不說話,和陸臨意一起靠在欄杆前,看天。
月亮彎彎,不是滿月。
安安靜靜,誰也沒有多言。
卻好像也不尷尬。
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臨意低聲開口,算不得嚴肅,也未帶笑,「把我們嬌嬌牽扯進來了,以後或許在學校,也不能太安靜。」
「猜到了。」許岸應得乾脆。
他們這一趟新疆行轟動,圈子裡的人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陸先生的小姑娘在青大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