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的照射下,人魚的蹼爪反射出銀白色的光澤,邊緣處鋒利如刀,呈現出完美的流線型,如同海中的利刃。
可手掌的觸感是柔軟微涼的,寧嶼的手腕被人魚輕輕攥著,就像被海浪拂過。
人魚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寧嶼的傷口,下一瞬,突然亮出利齒,張嘴就咬。
「啊!」
寧嶼緊閉著眼,卻沒等來想像中的疼痛,掌心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
人魚舔了一下他的傷口。
「你——」
在甲板巡視的船長不明所以,以為寧嶼遭到了某種大型海洋生物的攻擊。高高舉起的槍枝把人魚嚇了一跳,人魚一溜煙鑽進了水裡,只留下淺淺的水花,瞬間消失無蹤。
寧嶼懊惱不已,生怕驚嚇了人魚,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
見到了人魚?
他會被當成瘋子吧。
死寂的水面上,再次只剩下一艘孤獨航行的漁船。
暴曬和失水已經讓他的視線出現了重影,但他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求船長降低航速,期望人魚能再度出現。
寧嶼目不轉睛地盯著,直到太陽即將從落下,人魚終於出現了。
他試探性地探出頭,大著膽子伸出蹼爪,扯了扯掛在船舷的繩索,又揚起尾巴澆了寧嶼一臉腥鹹的海水。
寧嶼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他試探著伸手把那條自投羅網的鰻魚遞到人魚身前,而人魚輕蔑的看了眼,尾巴一甩把快成魚乾的死魚打掉了。
人魚抬眸,盯著他的胸前。
太陽的照射下,寧嶼胸前的黃銅紐扣在發光。
「你喜歡這個?」
寧嶼把紐扣摘下來,放在甲板的邊緣。
人魚用爪子戳了戳紐扣,咻一下把扣子收走了,終於是令他滿意的籌碼。
他繞著船隻遊了兩圈,然後撲通一下潛在水面,朝著西南方向游去。
人魚尾巴上的鱗片在落日的餘暉下閃閃發光,如穿上鑲滿鑽石的禮服在海中暢遊,讓人類只能驚嘆造物主的神奇。
「跟著他,他在指引方向。「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寧嶼只能最後賭一把,告訴了船長。
這是一場生死的賭博。
寧嶼並不總是能看到人魚,漁船全速前進著,人魚似乎是怕寧嶼不放心,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他的視線內,讓他又生怕人魚不小心被捲入螺旋槳中。
三天後,當所有人都筋疲力竭時,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個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