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魚順勢滑下趴在寧嶼肩頭,汲取他身上的體溫,趁機多說利維坦的壞話。
寧嶼摩挲著手腕上的骨刺,道:「昨天我看到了一條失控的人魚……」
章魚怪聽完他的回憶,點評道:「最危險的就是他自己,現在他說不定躲在哪個地方等待血月到來呢,你可別被騙啦!」
「血月是什麼?」寧嶼想起昨晚的詭異紅光,緊接著問道,「昨天我看到了!」
章魚怪搖搖其中一個腦袋,說:「那只是前兆,真正的血月只出現在滿月。」
「會怎麼樣,人魚會集體發狂,像昨天一樣把我當成食物吃掉?」
不是沒這種可能,甚至可能性很大。
但是有一個變數,章魚怪難得需要思考一陣,才答道:「不一定,利維坦可是個怪胎,他瘋起來誰也攔不了。」
第25章 重逢
滿月快要來了。
暗紅的月亮給漆黑的大海染上了一片血色。
章魚怪霸占了柔軟的貝殼床,正四仰八叉地打瞌睡,準確地說是受了血月的影響,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海浪變得洶湧,寧嶼赤腳踩在尖銳的礁石上,用骨刺作為唯一的工具,摔倒了又繼續爬起來,終於滿身傷痕地爬到了洞穴頂部。
上面藏了一塊浮木。
雲層在快速移動,寧嶼抬頭看著忽明忽現的血月,今夜是最後的機會,利維坦最虛弱的時候,他必須逃出去。
浮木落水,海浪把聲音完全覆蓋。
寧嶼跳入海里,找准了方向往上衝出水面,抱緊了那塊浮木。
深夜的海水並不令寧嶼感到冰冷刺骨,甚至在海里也沒有窒息溺水的恐懼,可越是這樣,寧嶼就越害怕。
寧嶼不知道章魚怪說的是真是假,他喝過利維坦的血液,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長出尾巴和鱗片,永遠都只能在海里生存。
他絕不要變成那樣。
寧嶼沒有朝他們洞穴再看最後一眼,也沒有注意到胸前那顆寶石在不安地跳動。
海上出現了一個漩渦,一切都被迫卷進漩渦中心。
身後多了十幾雙眼睛盯著他,寧嶼視而不見,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骨刺。
直到寧嶼進入中心,漩渦突然消失,一條鱗片斑駁的魚尾打翻了浮木。
失去了唯一的支撐,寧嶼被海水淹沒,他用力滑動雙臂,雙腿往上蹬,卻又被另一條魚尾緊緊纏住,迅速往深海里拖。
他成了人魚的獵物。
寧嶼仿佛用盡了力氣,四肢攤開在海里漂浮著。
不團結的人魚群先各自打了一架,最後是一條紅髮人魚得勝,他們發出寧嶼聽不懂的刺耳聲波,逐漸靠近。
噗呲——
骨刺扎進了紅人魚的尾巴,滾燙的骨刺立刻把尾巴腐蝕出一個大洞,寧嶼靈巧避開紅人魚發狂的利爪,翻身騎在背上,用盡力氣往下扎——
胸膛被扎了個對穿,紅人魚瞪大雙眼,像條翻肚皮的死魚一樣浮上了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