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陣高過一陣,時不時拍打著舷窗,空氣里都是潮濕的海腥味。
有一陣劇烈的顛簸過後,寧嶼被餓醒了,利維坦一反常態,居然不在房間裡。
寧嶼感覺四肢無力,走進浴室想要洗個熱水澡。淋浴噴頭一開,他被冷水澆了個渾身濕透,睡意全無。等了很久熱水都沒有恢復,他懷疑供水出了問題,甚至感覺水裡也有一股腥味。
不管了,將就著湊合一天吧,反正估摸著船也快靠岸了。
寧嶼正想出去,房門突然打開,漏進來微弱的光,隨之關閉。
房間裡瞬間瀰漫著一陣烤魚的香氣。寧嶼的肚子適時地咕咕叫起來。
房間裡的東西因為船體顛簸,亂七八糟地掉在地上,寧嶼生怕利維坦一不小心狡猾摔了,摸索著想要開燈。
啪的一聲,燈管閃了兩下,然後重回黑暗。
寧嶼低估了利維塔的視力,利維坦小心繞開一片狼藉,將掉在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
「供電系統被雷劈壞了,今晚有點冷,記得蓋好被子。」
「被雷劈了?我怎麼沒有聽見?」
利維坦從背後摟著寧嶼,靠在他肩膀上,笑他:「你睡得就像曬太陽的海豹,肚皮都翻出來了,當然沒聽見。」
你才是海豹呢。寧嶼無語地想著,輕微動了動,利維坦卻把手臂收得更緊了。
「別動好不好,讓我靠一下。」
寧嶼聽出了他語氣里難得的疲憊,問道:「你不舒服嗎?你生病了嗎?」
利維坦笑了笑,說:「只是想你了。」
寧嶼受不了他這膩歪的情話,吃飽了晚飯,他剛剛躺下,沒想到利維坦居然沒有主動黏著自己,主動出門了。
要去哪裡?
這句話沒有問出口,寧嶼白天睡久了,晚上困意莫名再度襲來。
今夜似乎風平浪靜的,月光正好照在寧嶼的臉上,他半夜驚醒,習慣性地摸了摸身側的位置,是涼的,利維坦並沒有回來過。
夜裡確實變冷了,寧嶼起身正要出門,發現房間裡突然變暗了。
一根兩根三根觸鬚正貼在舷窗上,緊接著是啪嗒一聲黏在玻璃上的章魚腦袋。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直到那觸手緩慢地蠕動著,默默的把窗戶從外面打開,咻的一下把自己丟進了房裡。
房間裡不再是漆黑一片,地板上出現了一圈圈藍色螢光,不知是粘液還是海水滴在地板上,留下反光。
寧嶼確認自己不是誤吃毒蘑菇產生幻覺以後,先打破了沉默:「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