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那本故事書嗎?」
謝一梓的記憶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之前,他收養了宋凌澤,兩個人在奶茶店的一個溫暖的午後,他在前台坐著,宋凌澤則抱著一本漫畫書,坐在奶茶店靠窗的地方,輕輕翻動著書頁。
謝一梓和宋凌澤靠在一起讀那本漫畫書: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惡,每個人若是分到過多的惡,就會導致世界的崩塌毀滅,因此,每若干年就會有創造物出現,將自己作為容器,去裝這些過多的惡,待創造物磨損到無法承載時,就會有下一個創造物出現,繼承上一個創造物容納的惡……
「我,因為強烈的執念被選中成為容器,而你,就是我身死後的下一個容器。」
「我因為不想你成為下一個容器,硬生生分裂出了兩個自己,一個負責承載痛苦,絕望,還有人們的惡念,而另一個,乾乾淨淨,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則是把我剝脫之後的宋凌澤,但是把我剝離了,他就沒有那麼多的能量去維持這個世界運轉,所以,他以自己的心臟為代價,讓這裡繼續運行下去,他從一開始就是強弩之末,一直在撐著自己找到一個人,一個他自己都忘記了是誰,很重要的人。」
「這還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喜歡嗎。」
謝一梓已經麻木,但他還是堅定地一字一句道,「不,你的偏執大於你的喜歡。如果是宋凌澤,他絕不會通過讓我痛苦的方式來意識到他的愛,你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在第三層禁忌領域的時候宋凌澤是如此,在這裡依舊是如此。
「我喜歡的,自始自終是我身邊的宋凌澤,你永遠不會代替他,我也不會讓你代替他,我認定的人只有宋凌澤一個。」
話音剛落,黑色的房間如同被打破的窗戶一般出現蜘蛛網一樣的裂痕,『咔嚓』一聲脆響,這個房間被打破了。
宋凌澤看到謝一梓終於從回憶里走出來,神情放鬆了一下,但立刻又冷淡下來,面對著面前的梅因代斯,「到時間了,你該死了,我也該死了。」
那把純黑的匕首已經插在了梅因代斯的胸口,宋凌澤渾身浴血,在謝一梓陷入回憶的時候,他們經歷了一場惡戰。
面對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梅因代斯扭曲地大笑,「你啊你,明明根本捨不得他一個人存在這世上,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我們完全可以共享他……」
話沒說話,宋凌澤再次把匕首刺入他的腹部,「我警告你--」
梅因代斯咳嗽兩聲,但嘴角微笑的弧度卻還在擴大,「謝一梓,你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來的嗎?」
「不准說!」
「我偏要說--這裡其實就是十年後你的世界啊,謝一梓,」梅因代斯吐了口鮮血,「哈哈哈……知道為什麼你的世界會出現喪屍嗎?就是因為宋凌澤,他不斷扭轉時空造成的後果造成的連鎖反應,地震是無法避免的自然災害,但是他發現他救不了你,他把這個自然災害改變了,然後把你帶到了他的世界,於是取而代之的是喪屍病毒的爆發!所以你知道你為什麼是[博士]陣營,而他是[喪屍]陣營了嗎?」
梅因代斯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漸漸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地上,但他還沒有死,還在笑著看面前發生的一切。
「我明白了。」
經歷了這麼多次衝擊,謝一梓好像一下又冷靜了下來,「死亡和自然災害是無法逆轉的時間點,一旦改寫,後果無法預料。病毒是由宋凌澤帶來的,原因卻是我,有因則有果,因和果,只能有一個,否則這個世界仍會陷入危機之中。」
他們之中註定有一個人要死亡,這種命運的捆綁和掙脫不開宿命給謝一梓的感覺就像是在深海里漂浮的人,抓不到任何漂浮物,只有幽深的海底和無法喘氣的窒息感。
宋凌澤眷戀地看著謝一梓,好一會兒才說,「謝一梓,你的實驗到目前為止還缺少了一樣材料,對不對。」
謝一梓看向宋凌澤。
「S級喪屍的血就是解藥之一,」宋凌澤笑著撫摸上謝一梓的臉,「食言了,還是沒能回去吃上一碗番茄牛肉雞蛋面,也沒能實現你的生日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