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珠哭哭啼啼的把被拍花子擄到山洞裡,差點被賣到匈奴,最後被趙錦兒帶回來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秦老太聽得心驚膽戰,朝趙錦兒問道,「你不是在吃麵條嗎,怎麼也被拍花子擄走了?」
趙錦兒不好說自己是追秦珍珠的時候被人抓去的,便裝傻道,「我也不知道,吃到一半就兩眼一黑,再醒過來已經在山洞裡了。」
秦老太心有餘悸,「阿彌陀佛,感謝親親老天爺,把我孫女和孫媳婦送回來了!」
一家人又圍著說了一會,秦珍珠嚷餓。
秦老太便道,「鳳英,給兩個丫頭一人下碗麵條,每人打兩個蛋!其他人都回去睡吧!」
吃完面,秦珍珠也回去睡了,趙錦兒突然想起什麼,「奶,奶!」
秦老太一臉懵,「什麼驢?」
趙錦兒到院外把驢車拉了進來。
驢大哥不滿的嘶鳴了兩聲,似在罵罵咧咧:說好的老子媳婦呢?
趙錦兒貼著它耳朵低聲道,「你別急,討媳婦也要三媒六聘啊,明兒天亮讓我奶去給你說親。」
驢大哥這才消停,也不要人牽,自顧自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似乎對新家還算滿意,找了個角角,老大不客氣的就自己睡下去了。
秦老太和王鳳英都是目瞪口呆。
被拍花子的擄走,還能撿頭驢回來?
這丫頭到底是個什麼命,哪有人能這麼走運的!
安頓好驢大哥,趙錦兒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才發現秦慕修筆直的坐在床上,不由嚇了一跳。
「阿修,你怎麼還沒睡?」
小沒良心的,還能為什麼?
秦慕修眸深似潭,「我們怎麼說的?」
趙錦兒心虛,不敢答話。
他們那天商量好的,趙錦兒藉口買鐮刀讓秦老太帶去鎮上,找到秦珍珠和張有栓,就讓秦老太去把秦珍珠帶回來。
「當時情況緊急,奶在買碎布,張有栓帶著珍珠從如意齋後門走了,我急著追上去喊,結果、結果就……」
趙錦兒支支吾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看她可憐巴巴的小樣兒,秦慕修於心不忍。
可是一想到她剛剛經歷了什麼,決定還是好好教訓一頓,要不以後還這麼膽大,遲早要出事。
「你知道你今晚能逃出來是多麼僥倖嗎?萬一真被花子弄走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到這個家了!」
趙錦兒其實也害怕,一雙長睫微濕,撲閃撲閃的。
「我沒想到真有拍花子。而且,張有栓竟然也是他們的一員!」
秦慕修眼睛微眯。
上一世,秦珍珠可沒這麼好運,她被張有栓拐出去,賣到匈奴做妓女,因為堅決反抗,被打斷了一條腿,張有栓又裝好人給她弄了回來,秦家人還砸鍋賣鐵給了他二十兩銀子酬謝。
偏秦珍珠是個瞎的,以為張有栓是好人,最後吵著鬧著絕食相逼,讓王鳳英貼嫁妝把她嫁給張有栓,沒到兩年就被磋磨死了。
「巡檢司把那些姑娘都解救了?有沒有抓到案犯?」
「都解救了,抓到一個花子。」
秦慕修這便放了心,只要有人落網,張有栓就肯定會被供出來,繩之以法是板上釘釘的事。
看趙錦兒打了個哈欠,也就沒往下說了,「上床睡覺吧。」
趙錦兒卻搖頭,「你今天只喝了早上一頓藥,中午都斷了,晚上不能再斷了。」
說著,就撥弄小火爐開始燉藥。
秦慕修心頭流暖,這孩子,心眼兒咋就這麼實。
……
昨夜熬油費火的弄到半夜,第二天秦家人都睡晚了。
唯有趙錦兒起個大早,做了早飯,把圈裡的五頭羊餵了,又抱了一把穀草餵驢大哥。
驢大哥吃飽喝足,窩回去睡回籠覺。
趙錦兒開始撿車上的干牛糞,撿下來的碼在柴垛旁。
這牛糞想來是花子們用來掩人耳目的,放到農家卻是好東西,可以當肥料,也可以當秋冬燃料,燒起來沒煙。
撿到一半,又來一個人幫忙,趙錦兒抬頭一看,竟然是秦珍珠。
「珍珠,你怎麼起這麼早?灶房裡有早飯,你先去吃。」
秦珍珠覷她一眼,「我想先幹活不行啊。」
趙錦兒撇撇嘴沒說話,她向來不敢惹這個小姑子,怕她連珠炮般又罵自己掃把星。
兩人一起干,速度就快多了,很快把一車牛糞都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