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張有栓的事沒有暴露,張芳芳可是嫁給了秦鵬,兩人感情很不錯。
媒婆說親時,王鳳英有問過秦鵬的意見,他半句反對的話也沒說,想來一直就對張芳芳頗有好感。
現在他對張芳芳如此反感,一方面固然是張有栓差點毀了秦珍珠的緣故,一方面……也許是恨鐵不成鋼,因愛生恨?
這話無憑無據的,秦慕修自然不會和趙錦兒說。
趙錦兒早就習慣自家相公動輒深思,讀書人嘛,腦子比手腳動得多也正常。
她又嘆口氣,「說起來,芳芳真是好堅強!母兄那個德行,只留她一個人夾著尾巴在村里討生活,又趕上這麼個災年,家裡顆粒無收,一個姑娘家,太造孽了!我趕兩天驢車上一趟郡子都覺腰酸背痛,她來回可都是用走的,去的時候還背著二十雙鞋,真不知怎麼撐下來的。」
「你腰酸背痛?」秦慕修突然問道。
「是啊。」
「過來,我給你捏捏。」
「……」
不對,重點不對。
不是在說張芳芳嗎……
秦虎是在三十里開外接到的張芳芳,子時左右趕回了村子,要是沒他去接,張芳芳恐怕要走到天快亮才能到家。
第二天,王鳳英稱了四兩銀子給張芳芳送去,張芳芳堅決只肯收三兩半。
「我只借出三兩半,怎麼能收四兩呢?高利貸也沒這麼黑的。」
這本是秦老太囑咐的,意思是好好謝謝張芳芳仗義相助,王鳳英一開始還有些肉痛,怪婆婆爛充大方。
張芳芳拒絕那半兩謝銀後,她反而不好意思,覺得這閨女倒是真跟她娘她哥不一樣。
回家把剩的一整隻風雞提到張家,「多的銀子你不肯收,這野雞你必須收了,要不就是臊你大娘的臉了。」
張芳芳只好收下,「王大娘,您太客氣了。」
王鳳英難得和顏悅色,「你一個姑娘家不容易,往後有啥需要幫忙的,到我家喊一聲,一屋子男人有的是力氣。」
秦鵬那個態度,張芳芳哪好意思去張家,不好拂了王鳳英的好意,嘴上還是應道,「唉,好的大娘!」
秦慕修今天一早起就很煩躁。
他的玉佩丟了!
前天在鎮上,為著秦鵬的腿傷沒錢治,人命關天,他動過把玉佩典當掉的心思,當時從暗袋裡把玉掏了出來。
後來碰著張芳芳主動提出借銀,他就把玉佩收回去了。
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時丟的。
前世,那些人就是靠著這塊玉尋到他,並且認他為主。
這一世,他可不想再被那些人找到,更不想與他們共謀什麼大事,他只想守著趙錦兒好生過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她長大些,身體老了,再生幾個小孩兒,做一對世間最普通的夫妻而已。
至於他的秘密,就爛在肚子裡,將來同他一起,與趙錦兒合葬在墓穴中,成為永遠塵封的墓志銘好了。
可現在玉丟了,一切都將成為不確定!
*
泉州郡,安樂侯府。
陰森濕冷的房間裡。
一個滿臉滄桑、鬢角蒼白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張裝有木輪的活動木椅上,腿上搭著一塊緞面棉毯。
不仔細看,看不出他的右腿褲管空空如也。
他手裡摩挲著一塊溫潤的盤龍玉佩,面色的波瀾不驚掩蓋了眼底的驚濤駭浪,向跪在面前的黑衣人問道,「斑九,你在哪找到這塊玉佩的?」
斑九拱起雙手,「回侯爺,屬下是在縣衙門口的街邊撿到的。」
中年男人握緊玉佩,微微仰起頭,才把眼底淚花忍了回去。
「十九年過去了,本侯還以為他早已不在人世,沒想到,沒想到啊……」
斑九喉結微滾,「侯爺,您也別抱太大希望,畢竟咱們找了十九年,一直杳無音訊。這塊玉佩,不一定就是從少主手裡遺失的,也許十九年前就已經易主……」
中年男人閉上眼睛,眼角兩滴濁淚滾下,「不論如何,總算有希望了。斑九,你給本侯好好查,一定要查到這塊玉是從哪裡流出的,順藤摸瓜,不能讓這個線索斷了。」
斑九道,「侯爺放心,不管少主是生是死,斑九一定竭盡全力查。」
「對了,京中傳來密信,三皇子失蹤兩個多月了,你可知此事?」
斑九搖頭,「屬下一直在追查少主下落,並不知京中的消息。」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當今皇上共生三子,大皇子愚鈍優柔,二皇子德不配位,都不是繼承大統的料。唯有三皇子自幼機敏穩重,皇上更是誇他小小年紀便有帝王之相,對他疼愛有加,正因如此,三皇子成了眾矢之的。如今三皇子的母妃阮貴妃薨逝,他在宮中可謂步步驚心朝不保夕,不得已之下逃出來也是情理之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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