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抄起一把掃帚。
丁氏嚇得就往回跑,「好你個王鳳英啊,攀上個富貴親了不起啊?你敢動手,我、我就跟你拼了!」
王鳳英一個白眼丟出去,彎腰開始掃地,「毛病!你是老鼠嗎,瞅著誰都想打你,老娘掃地而已。」
這邊王鳳英對付著丁氏,那邊趙錦兒悄悄把秦慕修默稿子, 掙了三百兩的事告訴了秦老太。
秦老太高興得什麼似的。
說讀書就是有用,阿修這還病著呢,隨便寫點稿子,就能掙這麼大一筆錢,將來復學考個功名,還不知有多大的富貴在後頭呢。
高興歸高興,卻堅決拒絕保管這三百兩銀子。
「我老婆子一個,錢放在我手上,不能為你們做任何貢獻,還是你自己掌管,想幹什麼就干點什麼。」
這麼大筆銀子,趙錦兒總覺得燒手,全部自己拿著也過意不去。
便道,「那……我交給大娘?到底沒分家,我和阿修吃住都在家裡。」
秦老太笑道,「你們倆都貓兒似的,能吃幾口?再說,你嫁進來以後,為家裡掙了多少?雁子肉狐狸皮就不提了,光是羊崽驢車這兩樣,你大伯和大哥幾年都攢不下來,外加你二哥的贖身錢,還有俞少夫人今兒送的這些東西!你就安安心心的收著,家裡真有事,再拿出來不遲。」
這孫媳婦,太老實巴交!
秦老太盤算著,等明年開春,就把分家的事提上日程,讓他倆單門獨戶的把日子紅火過起來。
趙錦兒捏著三百兩銀票回了屋,愁眉苦臉。
「阿修,奶說往後不幫咱們保管銀錢了,也不叫我給大娘,讓咱自己收著,我實在沒收過錢,還是你收著吧。」
秦慕修啞然失笑。
旁人家的婆娘,哪個不是見錢眼開,怎的自家這個就恁憨?
錢到了她手裡,跟燙手山芋似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男人有錢就變壞,你把家當都交給我,就不怕我變壞?」
趙錦兒猛地想起她們村裡的一個陳世美。
陳世美娶了村長女兒,村長愛女心切,就拿出所有積蓄給陳世美,到鎮上做買賣。
陳世美人聰明,很快就賺到錢。
大家都以為村長女兒要享福了,哪知陳世美仗著有了倆臭錢,先是勾搭上一個俏寡婦,後又搞大一個黃花大閨女的肚子。
不到半年,嘩啦啦往家裡娶了兩個小妾。
三個女人斗在一處,沒過多久,村長女兒就抑鬱成疾,一命嗚呼了。
想到此處,趙錦兒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連忙把已經到了秦慕修手上的銀票抽了回來,「你們男人沒個記性,萬一放哪裡忘記了,被老鼠嚼了就不好了,還是我收吧。」
「對了,上回剩的金錠子,你也拿出來,我一併藏起來。」
秦慕修忍笑,從枕頭下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喏。」
小媳婦咋就這麼可愛呢?
趙錦兒顧不得秦慕修取笑,從灶房找了個泡薑片的小罈子,把銀票和金錠子都塞進去,封好,開始找地方藏。
看中了床肚子底下, 又不敢當著秦慕修的面兒藏,便道,「哎呀,我口好渴,勞煩相公給我倒碗茶來。」
「噗嗤。」
秦慕修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看出來,這小東西,還有主意呢!
嚇她一下,認真開始防男人了。
就這麼怕他變壞?
「你笑甚?」趙錦兒撇撇嘴問道。
「沒事,我倒茶去。」
藏好罈子,趙錦兒拍拍爬床肚粘在頭上的灰,突的一陣頭暈目眩。
一片紅光在閃現。
眼前是一所紅牆黛瓦的大宅子。
一群難民模樣的人手執火把、石頭,不斷地撞擊著大宅的紅木門。
為首的一個難民凶神惡煞的喊道:
「殺呀!搶啊!這些地主老財心都是黑的!他們糧倉都堆滿了,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卻餓得走投無路!搶他丫的!」
門很快被撞開,幾個府丁拿著棍棒出來,看到門口烏泱泱的難民,嚇得登時扔了棍棒投降。
難民衝進大宅,把宅子裡的男人、女眷全拖出來,摁在地上。
「糧倉和帳房鑰匙在哪?」為首難民惡狠狠問道。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道,「你們是難民,又不是土匪,想要糧食,我開糧倉給你們就是,為什麼還要帳房鑰匙?你們是搶劫嗎?就不怕官府追究嗎?」
為首難民冷笑,「你們這麼有錢,都是吸百姓的血吸來的,放點出來怎麼了?「
男人不肯屈服,「我家有錢,是我們世代辛勤經營的結果。這一方百姓,哪個沒受過我家恩惠?農閒時來我家做工,我家開的工錢是旁人家幾倍,我們正正經經做買賣,怎麼就吸百姓血了?」
為首難民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尖刀,對著男人就是一脖子。
「哪來那麼多廢話!」
男人抽搐幾下,就癱在地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