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第一次感到迷茫,「我不知道。」
想來想去,道,「這事兒暫且擱下吧,等她生產時再看,她嫁過來的時間是準的,孩子若早產,便不是二哥的,到時候再收拾她。」
趙錦兒卻撇撇嘴,「雙胎的產期是說不準的,很多雙生兒都挺不到足月,七八個月就下來了。」
這可真是個難題……
趙錦兒伸出纖細白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秦慕修眉間褶皺,「別皺眉頭了,跟個小老頭兒似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爹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孩子是不是二哥的,總能搞清楚的。」
秦慕修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去印證這個問題,只能如趙錦兒所勸,暫且擱置到一邊。
「明天咱們再去鎮上一趟,跟裴楓說一下珍珠答應了。再給木易買張床。」
趙錦兒兩隻漂亮的眼睛眯成月牙,「好好好,我早就想跟你商量木易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到新房,沒想到你先說了。」
秦慕修也笑了,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頭,「我還怕你不高興呢。」
「我怎麼會不高興,木易畢竟是我救下的,留在這邊不太好。」趙錦兒有點累,就依偎到自家相公懷裡,呢呢喃喃的撒嬌,「咱們怎麼每次都能想到一塊兒去呢?」
「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看她這樣撒嬌撒痴,秦慕修心念微動,展臂摟住她纖薄的身子,正想偷吻她,趙錦兒卻從他懷中彈起。
認真道,「心有什麼一點通?你寫下來我看看,今晚的字還沒練呢!」
「……」
有個太過認真的學生,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呀……
翌日一早,兩人果然一早就趕到鎮上,先找到裴楓家,把秦珍珠的意思轉達給他。
裴楓很意外,「她……答應了?」
秦慕修點頭,「又不是什麼難事兒,有什麼不好答應的。」
裴楓卻道,「話不是這麼說的,畢竟她是未出閣的姑娘。」又道,「真沒想到珍珠妹妹這樣仗義。」
秦慕修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想到了又怎樣?」
裴楓被他噎住,白了他一眼,「你這人還能不能聊天了?」
秦慕修譎詭一笑,「裴兄,你最近很容易跳腳,屬實不是君子之風。」
「有、有嗎?」
「有!」
裴楓只覺脖子有點燙,不敢再和秦慕修討論秦珍珠了,總感覺會被他帶到坑裡。
「那個,對了,夫子聽說你病好了,問我幾次你回不回去念書呢。」
秦慕修斬釘截鐵道,「不回了。」
裴楓臉上就露出可惜之色,「夫子說你若回去,好好溫習,下半年的秋闈,你肯定能取得好成績。」
秦慕修攬過趙錦兒,「這就是我的好成績。」
裴楓無端端被餵一把狗糧,怨氣橫生,「好歹也是讀了幾年聖賢書的人,簡直有辱斯文。」
「我臥床四年沒摸過書,往後也就當個普通農夫罷了,還有什麼斯文。」秦慕修理直氣壯。
裴楓想打人,「你是躺了幾年,又不是當土匪幾年,怎麼生出一身匪氣?」
趙錦兒連忙替秦慕修說話,「這不怪他,都怪我!他是放心不下我,才不肯繼續讀書的。」
嗝~~這狗糧是越撒越多。
他裴某人何德何能,吃不消啊!
苦著臉安慰道,「弟妹,阿修是個多才的,就算不繼續讀書,也不會苦著你的。」
雖然兩口子已經商量好不再讀書,趙錦兒心裡還是失落落的,總覺得是自己耽誤了相公,咬咬唇,長嘆一口氣,「我倒是不怕苦,只是可惜他這麼多年寒窗苦讀。」
「有才之人,到哪裡都有前途,不會可惜的。」裴楓突然想到什麼,「對了,秦兄,有個外快,你想掙嗎?」
「什麼外快?」
既決定過平淡安穩的小日子,就要落到實處,首先得掙夠生活的銀錢,秦慕修很樂意賺外快。
「為了讓考生放鬆心情,各地書院聯合舉辦了一個詩畫大賽,所有學子都可參加,若作品被評為三甲,便能拿到獎金,聽說奪桂有二百兩呢!二甲是一百兩,三甲也有五十。我記得你作畫賦詩都很有天賦,弗如交副作品,說不定就能拿獎呢?」
書院聯合搞這種大賽,說是讓學子放鬆,實際上門道很深。
有錢有勢的人家,會藉機給自家子弟買個才名,這才名若是能傳到京城,將來參加殿試是很占便宜的。
說白了,還是為了揚名立萬,只不過另闢蹊徑。
秦慕修打定主意隱姓埋名,自然不願出這種名。
猶疑不決之間,趙錦兒卻抱住他胳膊,「相公,你還會作畫?」
對上小媳婦驚艷崇拜的眼神,秦慕修突然就決定,參賽!
裴楓在旁酸溜溜道,「你相公會的還多了呢,往後你一點點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