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半,兩口子停在路邊歇息,順便吃兩口乾糧。
突的,路上傳來一陣嘚嘚的馬蹄聲,抬頭一看,遠處一騎紅馬飛奔而來,馬兒跑得極快,馬背上的少年還不斷地抽著鞭子。
「駕!駕!」
一對趕路的中年夫妻,一個不小心,被馬踢飛到路邊,不偏不倚就摔倒在趙錦兒他們驢車邊上。
趙錦兒哎喲一聲,連忙將乾糧放下,「出事了,出事了!」
秦慕修也看過去。
只見那紅馬少年一點兒也沒有停下的意思,好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樣,又抽了兩鞭子,「畜生,跑起來!」
不料那馬犯了性子,甩了兩下頭,再不肯往前走一步,只在原地打圈圈。
少年氣得從馬背上跳下來,踹了馬屁股一腳,「畜生!你發什麼瘋?回去給你宰了燉鍋信不信?」
趙錦兒又恨那馬踢了人,又心疼它被主人這麼虐待,一時衝動,走過去道,「這位小爺,你的馬傷了人,你不管的嗎?」
少年看都沒看地上的夫妻一眼,只是橫眉瞪著趙錦兒,「爺的馬傷不傷人,干.你屁事?」
趙錦兒從未見過這樣不講理的人,氣得小臉通紅,「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滾遠點,村姑!你眼睛是瞎的嗎?明明是他們擋了爺的路,爺不找他們賠就不錯了!」
聽了這話,趙錦兒只覺耳熟。
叔的腿也是在路上被馬踏了,馬主人不但不賠銀子也說不找他賠就不錯了,難道踏了叔的也是眼前這人?
「你盯著爺看什麼?」少年怒不可遏道。
「十幾天前,你的馬是不是也在路上傷過人?」
少年皺眉,似乎想了想,「你說那個瘸花子?害得我的寶馬差點折了腿,真他娘的晦氣!」
趙錦兒越發氣憤,「真的是你!」
「是爺怎麼了?你這個村姑還想把爺怎麼樣麼?爺捏死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秦慕修不疾不徐走過來,「東秦律法規定,不論庶民還是天子,殺人必須償命,不知這位小爺什麼來頭,連人命官司都看得這樣稀鬆,報上家門可好?」
少年剛想罵泥腿子,猛地對上秦慕修的眼睛,身子不自禁的一顫。
眼前的年輕男子粗布衣衫,卻高大挺拔,足足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最可怕的是眼神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
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到處作惡的少年竟然心生膽怯。
「你、你哪位啊?衙門裡的老爺看到我爹都客客氣氣,爺憑什麼跟你自報家門?」一膽怯,說話就有點結巴。
秦慕修冷冷道,「還算沒蠢到無可救藥,知道自己在干丟人現眼的事兒,不敢報出名姓。你撞傷了人,該賠償就賠償,與你爹跟衙門老爺交情深厚半點干係都沒。」
還從未有人敢跟少年這樣說話,他又是惱火又是憤怒,「我就不賠,你咬我?」
「我不能咬你,但肯定能打聽出你姓甚名誰,讓你爹跟衙門老爺好好聊聊。」
第180章 馮家毀約
少年氣得吹鬍子瞪眼,「你威脅我?」
秦慕修面色悠然的點點頭,「嗯啊。」
少年跳腳,「你當你是誰啊?唬得住我?」
「你可以試試。」
秦慕修斂起嚴肅的神色,突然露出一抹淡笑。
少年毛骨悚然,這人怎麼回事啊,怎麼笑起來比板著臉更嚇人?
不自禁的,他就摸向了腰包,掏出一錠金疙瘩,「拿去!這點錢都斤斤計較,活該一輩子受窮!」
說完,就往馬背上翻去。
秦慕修卻掐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從踏子上拽了下來,「一錠就夠了嗎?」
少年指著路邊夫妻怒道,「他倆頂多就受點皮外傷,你想獅子大開口?」
「這個賠他倆是夠了,但你十幾天前傷的人還沒賠。」
少年微張嘴巴,「你、你別得寸進尺!那人自己個兒都沒找我,你誰啊,憑什麼找我要錢?」
趙錦兒哼了一聲,「我叔叔沒找你嗎?是你欺負他們父子羸弱,不肯賠錢!」
秦慕修挑眉,「聽見沒,你傷的人是我妻叔,你說我憑什麼找你賠?」
少年還是第一次被人掐得這麼死死地,感覺自己弱小無助得像只小雞,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