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吐吐舌,「好好好,我說實話,不是書里說的,是木易說的。」
趙錦兒想起上回木易說了一句什麼詩,秦慕修就跟他發了好大的脾氣,生怕秦慕修聽了這話,又要不高興,連忙道,「到了到了!」
半山坡上一個不起眼的土坡,便是她爹的墳塋。
三人走過去,卻都愣住了。
墳前一堆紙灰,墳頭也添了兩個土帽子。
第202章 除余草
趙錦兒跑過去,「呀,誰來給我爹上過墳了?」
趙家人丁單薄,趙錦兒她爹只有趙正這麼一個兄弟,傳到第三代,就趙錦兒這麼一個女子和柱子這麼一個男孩,除此之外,再無什麼本家親戚了。
趙正和柱子都住在趙錦兒家,不可能來上墳。
那這些紙錢是誰燒的?
墳頭土又是誰添的?
秦慕修也很奇怪,「你家還有什麼親戚嗎?」
趙錦兒搖搖頭,「沒有。」
三人在墳前討論半天,也沒討論出這墳是誰上的。
最後柱子得出結論,「會不會是誰家上錯墳了?」
趙錦兒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畢竟她爹當年草草下葬,連個碑都沒立,只削了一塊木板,在板上刻上名號,如今木板凋朽,字早就看不清了,光長了一簇簇小蘑菇。
秦慕修突然道,「咦,這山頭荒草叢生,岳父這墳頭方圓十丈之內,怎麼一株雜草也無?」
「會不會是上錯墳的人,順道把草給除了?」柱子今兒福至心靈,小腦袋瓜轉得很快。
鄉下人每年掃墓,除了燒紙、添土、確實有砍除野草的習俗,如此,可讓長眠地下的親人有個好陰宅,也保佑後人有個好風水。
秦慕修卻搖頭,「不是人為除的,地上一根草茬子都沒有。這片土地,就沒有長雜草。」
「誰說的,這裡不是就有一棵?」
柱子不服氣,走到那塊被稱為「碑」的木板前,指著板板邊上的一株小草,伸手就要拔起。
「慢著!」
趙錦兒驚呼一聲,幾乎是撲過去,阻止了柱子辣手摧草。
她力氣使得大,柱子直接被她撲倒在地。
好在自幼生得皮實,地上土也鬆軟,摔一跤就摔一跤,也沒摔壞哪兒。
柱子爬起身,拍拍屁股,噘著嘴道,「阿姐,你幹嘛啊!君子動口不動手知道嗎?我都摔疼了。」
他近來讀書,時不時就要拽文兩句。
趙錦兒連忙問道,「沒摔著吧?」見柱子好端端的,才放心,「阿姐不是故意的,阿姐是心急,怕你拔壞了這棵草。」
柱子一頭霧水,「一棵草,這麼緊張作甚?」
「這不是普通的草,這是除余草,是一種極難得的藥草。」
趙錦兒墩身,小心翼翼的檢查差點滅在柱子手裡的小草。
「除余草?是什麼東東?」柱子好奇問道。
秦慕修也湊過去,「治什麼病的?都沒聽說過。」
草根完好,趙錦兒鬆口氣,抬頭笑道,「不是治病的。」
「那怎麼是藥草呢?」
「這草雖然治不得病,卻有奇效,一畝地里,種上一兩棵,可保整片地都不生雜草、不近害蟲。」趙錦兒如數家珍。
秦慕修挑眉,「竟有這麼神奇的草?」
趙錦兒點頭,「我以前也不知道,正巧前兩天讀我爹留下的手札里看見的,本來還不信呢,沒想到今日就見到了。」
柱子驚得瞪大眼睛,「真沒想到,一棵小小的野草,有這麼大的功效,這麼算起來,這棵草比我還能幹呢。」
趙錦兒被他逗笑,秦慕修一本正經道,「勤能補拙,你雖然沒這棵草能幹,但只要勤快,也能做個除草小達人。」
柱子信心滿滿,「放心吧姐夫,等你們藥田種起來,我一定努力幹活,爭取比這棵草能幹。」
兩口兒都被柱子認真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
趙錦兒點了點他腦門,「少囉嗦,你姐夫點紙,你趕緊來給你大伯磕頭。」
柱子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墳頭磕了三個頭,「大伯,保佑我姐和我姐夫早日發大財,早日給我生個侄子,我可不想總當家裡最小的那個。」
趙錦兒噗嗤一聲笑,「胡說八道什麼呢!起開,讓你姐夫。」
前幾日下過雨,地上有些濕,柱子膝蓋跪出兩塊印子,額頭也沾了幾塊土,滑稽得很。
趙錦兒看著自家相公幹淨整潔的長衫,要是沾上濕土,多有辱斯文啊,便抽了幾張還沒燃起的草紙,墊到秦慕修腳下,「相公,你等下跪到這紙上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