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動,地下竟然有一小灘血跡。
趙錦兒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抓著秦慕修的手,都快把秦慕修的胳膊掐爛了。
天哪,這可怎麼是好!
那官兵要是發現茅草下的屍體,就完了!
難道要把木易交出去嗎?
不交出木易,那他們三人一起進大牢?
長這麼大,趙錦兒遇到最大的事兒就是蔣翠蘭給她賣到老秦家,哪裡見過這陣仗啊!
木易目露凶光,又暗暗握緊腰間匕首。
就在這時,秦慕修捲起袖子,「是我的胳膊剛才不小心摔傷了。」
官兵和趙錦兒都朝他的胳膊看去。
果見好大一道口子,一直往外滲血,袖口都染濕了,只因衣裳是褚色,所以看不出來。
趙錦兒頓時心疼不已,「相公!疼嗎?」
官兵見狀,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瞧給你媳婦心疼的。走吧走吧,趕緊回去包紮一下。「
車輪再次滾起,幾個粗心的官兵並未發現:滴血的位置其實是車身,而不是秦慕修手臂上的傷。
眼看著鎮子越來越遠,木易鬆口氣。
趙錦兒卻急得不行,掏出自己的小手絹,將秦慕修的傷緊緊包紮好。
「我來趕車吧!你這麼顛胳膊,傷口會越來越大的。」
秦慕修搖頭,「得趕緊回去把車上的屍體處理掉。」
趙錦兒這才問,「那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你們下殺手?」
秦慕修回頭看了木易一眼。
木易並不說話。
秦慕修知道他並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而且趙錦兒這麼單純的人,要是知道這麼大的事兒,肯定誰寢食難安,便道,「像是個劫財傷命的匪徒,木易失手殺了他,倒也算是為民除害。」
「既是為民除害,為何要躲著官兵?」
秦慕修一時語塞,這丫頭,你說她傻乎乎的,她也不好糊弄。
「這……」
車後的木易直接道,「他不是匪徒。他是害死我娘的人派來殺我的,不把他殺了,不止我不好過,也會給你們招來殺身之禍。」
趙錦兒張大嘴巴,「是你爹那大老婆派來的人?」
木易咽口口水,「是吧。」
趙錦兒皺眉噘嘴道,「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雖然憤憤不平,到底死了個人,趙錦兒還是害怕得很。
真是做夢都想不到,白天還在叔家喝喜酒呢,這會兒竟然跟著相公來到亂葬崗挖坑埋人。
秦慕修怕她留下心理陰影,讓她在驢車上等他和木易。
但她說什麼也不肯——一個人坐在車上,還不如跟他們一起挖坑呢。
三人合力,不多會就挖出一個坑,將那人嚴嚴實實的埋進去。
回到老秦家時,已是月上中梢。
秦老太她們看戲還沒回來。
三人趁機打了一桶水,將驢車上的血跡刷刷乾淨,這才回到新宅。
一到家,趙錦兒趕忙找出自製的金瘡藥,給秦慕修抹上。
這一夜,趙錦兒睡得特別不踏實。
一閉眼睛,就是那人猙獰的面孔和死不瞑目的兩顆白眼珠子。
秦慕修一直摟著她,一見她動彈就耐心地給她拍著身體,也是一夜無眠——
前世,因著與晉文帝爭奪皇位,生靈塗炭、屍橫遍野。
他沒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殺業太重,讓他上輩子幾乎是在悔恨中了卻殘生。
老天爺給了他這個重生的機會,這輩子的他,本只想擁著小媳婦兒安穩一生。
可是……今日,殺業再開!
這是機緣巧合,還是命運循環?
秦慕修不敢想。
今日的情況,若木易沒有先動手,他肯定也是要動手的。
總之,這個人,留不得,活不下。
自他認出木易的那一刻,不管他對木易有沒有動殺機,他都活不了了。
這就是權力之爭。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前世,他為自己而爭。
這世,他被命運的渦輪推著旋轉,不得已為木易而爭。
小房間裡的木易也沒睡著。
他遭遇的固然是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可能遭遇的,可他畢竟也才十歲。
再成熟的十歲孩子,也還是個孩子!
在那個節骨眼,他深知不殺了那人,死的就是自己和秦慕修,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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