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芳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黑乎乎的「藥」湯,差點又昏過去,可憐巴巴的看向趙錦兒:非得喝這玩意兒嗎?
趙錦兒撇撇嘴,「二嫂,良藥苦口啊!不喝藥,你的病好不了。」
王鳳英一把捏住張芳芳的鼻子,「來,一口悶,喝完嬸子給你拿蜜餞吃。」
張芳芳還沒反應過來,王鳳英就連哄帶灌把一大碗「藥湯」給她喝掉了。
張芳芳眼淚都嗆出來了。
王鳳英心如刀割,「我的乖乖媳婦,趕緊捂著被子躺下去睡一會,發身汗就好了。」
服侍張芳芳躺下了,王鳳英才道,「錦丫,你幫大娘在這看會兒你二嫂,大娘回去拿兩件換洗衣裳來,這幾天我就住在這頭了。看你二嫂這樣,像是離不開人。」
趙錦兒點頭如啄米。
王鳳英一走,張芳芳就從床上詐屍起來,哇啦啦吐了一痰盂。
「趙錦丫,你是故意的吧?給我喝的啥玩意兒?怎麼比藥還難喝!」
趙錦兒咽口口水,「就是些野、野菜……」
「野菜也不帶這種味兒啊!」張芳芳說著又想嘔。
「慢些,別吐床上了。」趙錦兒連忙端了痰盂過來。
張芳芳擦乾嘴巴,「我這燒好像漸漸退了。」
趙錦兒連忙將雞血藤葉塞在她枕頭底下,「等燒退完了,你再嚼兩口就又能起來,記住了,四五個時辰嚼一次,間隔不能太近,否則傷身。」
張芳芳苦著臉,「嚼葉子發燒我都不怕,我就怕你這藥,太難喝了,我想吐。」
說著,又嘔了起來。
王鳳英就在這時走進來,見張芳芳吐成這樣,臉色先是驚,再是奇,最後竟然掛上了一抹詭異的笑。
看得趙錦兒和張芳芳都毛骨悚然的。
趙錦兒壯著膽子問,「大娘,您、您笑什麼?」
王鳳英坐到張芳芳床邊,噓寒問暖,「芳芳啊,你最近胃口怎麼樣?」
張芳芳被她問得打了一激靈,還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連忙道,「最近這胃口還真不行,什麼都吃不下。」
王鳳英咽口口水,「吃不下啊……」
朝張芳芳打量了兩眼,「怎麼還胖了不少,腰都粗了。」
張芳芳鬱悶不已,長了這麼胖嗎,最近胃口其實很不錯,回頭不能吃那麼多了,貼一身秋膘來年春不能見人。
見張芳芳一臉鬱悶,王鳳英表情更加興奮,也不繼續問,只道,「你躺著好生歇息,錦丫,你出來一下。」
趙錦兒緊張不已,怎麼又點上自己名兒了?
搓著小手跟王鳳英到了門口,「大娘,什麼事兒……」
王鳳英拉住趙錦兒的手,「錦丫啊!」
趙錦兒嚇得不行,「大娘,我做錯了什麼事兒您直說。」
糟糕!事情敗露了嗎?
王鳳英撇撇嘴,「誰說你做錯事了,你二嫂的脈,你剛剛號了吧?」
趙錦兒越發慌。
「好、好了。」
「那你號出什麼沒?」
「啊?」趙錦兒防線面臨崩潰,「我、我、我……」
見趙錦兒支支吾吾的樣子,王鳳英臉上越發喜慶,「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你二嫂是不是啊!」
「是不是什麼……」完了,完了,大娘這麼精明一個人,肯定是發現了!
老天鵝啊,救救命啊!
就在趙錦兒準備坦白從寬的時候,王鳳英道,「你二嫂是不是有了?我看她那腰鼓起來了,像是兩三個月的樣兒了,算算日子,可不就是你二哥回來的時候?」
趙錦兒先是一怔,隨即冷汗涔涔,「啥?」
王鳳英又拍拍她手,「都做了一年多人婦了,也不是新媳婦,害個什麼臊?」
趙錦兒像看個瘋子一樣看著王鳳英。
大娘真是想孫子想瘋了。
竟然以為張芳芳是懷了孩子。
「二嫂就是普通風寒,不是大娘想的那樣,二哥和二嫂還沒成親了,怎麼會有呢。」
本以為解釋一下就通,不料王鳳英卻絲毫不信,語重心長道,「你們小姑娘家家,不懂其中利害!要是有了身子,可不能亂來!我知道他倆還沒成親,出了這事兒,她肯定害臊。但我們老秦家絕不是那等見媳婦懷孕就不把她當回事的人家。阿鵬雖然不在家,我們可以用公雞替他,把堂一拜,就是我們家人了,好生把孩子養下來,等阿鵬回來時,我們才好跟他交代呀!」
趙錦兒滿頭黑線,「大娘,二嫂真沒孩子,真就是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