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日給大妗子施針的手法,倒也算信手拈來。
一個多時辰過去,馬大哥雖然沒醒過來,但不吐白沫,也不抽搐了。
趙錦兒把了把他的脈,「脈象暫時穩定了一些,就看能不能撐到明日大夫們來。王大舅那兒還剩點藥材,我給他配一副藥,看能不能灌進去吧。」
馬大嫂雙手合十,不斷地對趙錦兒作揖,「趙娘子,你就是女菩薩下凡啊!」
趙錦兒連連擺手,「嫂子快別這麼說!我不過是做我該做的,況且,現在大哥的情況,也說不準,咱們都還不能放鬆警惕。」
配好藥,幫著灌下去,已是仲夜。
三人回到王大舅家,沐浴換衣,洗刷乾淨,全都疲憊不堪。
趙錦兒和秦慕修兩口兒直接回房中,倒頭就睡了。
蒲蘭彬卻挑亮燭花,打開紙筆,開始記錄一日見聞和心得,且把趙錦兒給的藥方、施針救助危重病人的手法,事無巨細的記錄了下來。
雖然他的願望,是把疫情控制在王家村,不再擴散,但他以他的推斷,這是不可能的。
現在能做的,就是把王家村的防治經驗整理好,快馬加鞭送到朝中,再由當朝聖上晉文帝,下達到各州縣,把疫情控制到最小範圍,把損失降到最低。
斟酌字句,記錄完全之際,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
蒲蘭彬乾脆不睡了,打開門,準備打套拳醒醒神。
正巧趙錦兒已經端著熬好的預防湯藥送到門口,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大人怎麼起這麼早!」
蒲蘭彬也是個高個頭,趙錦兒只到他的下巴,略低頭,才看到這丫頭面容白.皙、五官精緻,稚氣未脫的眼角眉梢,微微透露出些許嫵媚,竟是個清麗脫俗的小尤物。
昨兒趕到之時,天色已經黯淡,倒沒注意到呢。
本還惋惜秦慕修那樣的少年人物,早早成親,必為家室拖累,委實屬於英年早婚。
這會兒卻覺得,那小子能娶到這樣仙女兒一樣的姑娘,倒也不虧。
「這是什麼?」蒲蘭彬看著托盤裡黑乎乎的藥水,皺眉問道。
「預防感染的藥,大人您接下來要時不時接觸到病人,每日喝兩碗,以防萬一。」
蒲蘭彬端起來,二話不說,就仰脖子喝乾了。
昨兒見識到趙錦兒露了一手,且知王家三個病號都是她治癒的,蒲蘭彬知道眼前這小小的少女,是個深藏不露的。
趙錦兒見他喝得這麼幹脆,倒是吃了一驚:這位大人,真真是個不拘小節的。
簡單吃了兩口早飯,蒲蘭彬便帶著記錄冊子,又到各家各戶去看病人了。
中午時分,師爺果然快馬加鞭,帶著兩輛大馬車回來了。
車上魚貫下來十個大夫,有情願來的,也有被蒲大人的命令壓著來的。
趙錦兒很快就瞧見了老熟人,「湯大夫!您也來了?」
湯大夫見著趙錦兒和秦慕修,也是一驚,「丫頭,你們怎麼也在這?」
忽的反應過來什麼,「郝師爺一路上說的,有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用自己的方子治好了三個病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湯大夫是自己主動要來的,就是因為聽了這位「年輕小娘子治癒三個鼠疫病人」的傳聞。
行醫這麼多年,湯大夫的醫術也算精湛,但僅限於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之類的常見病。
本已滿足於現狀,但上次裴楓中毒,他見識到趙錦兒隨手丸的小丸子,竟有那麼好的效果,驚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能學習的還有很多。
這次又聽說一個小丫頭竟能治好鼠疫,更是自慚形穢,發誓要來開開眼界,搞搞學術交流。
哪料到那小神醫就是趙錦兒。
趙錦兒頗為羞赧的點點頭,「也不算完全治癒了呢,大妗子的肺多少還有些損傷,且得慢慢養著。」
湯大夫長嘆氣,「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浪更比一浪高。老了,老了……」
後面的九個大夫,聽說就是眼前這黃毛小丫頭,就是治癒了三個鼠疫病人的小神醫,皆是和湯大夫一般,都驚掉了下巴。
「別是吹牛!老朽行醫這麼多年,聽到見到的鼠疫病人,十個能活一二就是奇蹟,不少大夫還把小命搭進去了呢!」
說話之人,乃是黃記醫館的黃大夫。
黃大夫年紀大,輩分高,還有個兒子在京中太醫院做太醫,在泉州杏林界,是數一數二、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夫們都以他為首,敬重有加。
這趟來,他就是極不情願的,一路只管說些打擊人的喪氣話。
看到黃豆芽似的趙錦兒,愈發不屑,「咱這新任郡守大人啊,就是不把咱們這些大夫的命當命!」
湯大夫勸道,「黃老師,話不能這麼說,郡守大人自己個兒,昨晚就趕過來了呢!」
黃大夫冷哼一聲,「不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做政績給自己抬轎!他以身涉險,傳到京中,是能升官發財的,咱們呢?竟拿行醫資格壓著咱們,逼咱們來治病。老朽活這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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