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狠狠找老秦家要一筆賠償款,兩根腳趾頭呢!疼死老娘了!」
老方頭愣了愣,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你該不會是……」
丁氏並不否認,白他一眼,「我都是為了這個家!我容易嗎我!你娘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干躺在那裡吃飯,總也不死,你呢,腰杆子也不知還能不能好,好了還能不能幹活?」
老方頭本來想罵她鬼迷心竅,但聽完她的話,又覺得她也不容易,長嘆一口氣,垂頭不說話。
「喲呵,你該不會是心疼上老秦家了吧?可別忘了,兒媳婦就是叫他們一家忽悠走的。鄰居這麼多年,人家現在發了,咱們還窮成這個鬼樣子,你就不急?」
「人家發是人家的事,我急什麼?」老方頭瓮聲瓮氣道。
丁氏恨鐵不成鋼,「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自己受苦一輩子也就算了,現在兒子也跟著受苦!這次你可別插手!我一定要重振這個家!」
秦慕修就在這時走了進來。
丁氏嚇了一跳,「你、你怎麼走路都不帶聲兒的?進門前不能打個招呼嗎?」
秦慕修一改之前的溫和,面冷如夜,根本不搭理她,直接看方俊父子一眼。
「我有些話,要跟嬸子單獨聊聊。」
方俊雖然是個二百多斤的孩子,被他這麼冷冰冰.地一覷,頓時就發虛。
顫巍巍扶起他爹,往隔壁去了。
丁氏厲聲道,「啥事兒不能當著我家老頭和我兒子說?」
秦慕修還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把門從里拴上了。
丁氏慌了,緊緊捂住胸口,「秦老三,你、你這是要幹嘛!」
秦慕修無語,「大嬸,你今年幾歲?你覺得我要幹嘛?」
「你要是敢對我不軌,我、我、我就一頭碰死!」
秦慕修知道這婆娘瘋,沒想到這麼瘋,懶得跟她多說半句廢話,開門見山道。「說說賠償的事。」
丁氏一聽,頓了頓。
這秦老三,還是個識相的嘛。
她暗暗盤算著,怎麼開那五百兩的口。
秦慕修卻反客為主,先道,「看在鄰居的份上,十兩,這事了了。」
丁氏臉色一變,「你打發叫花子呢!」
秦慕修一臉疑惑,「我,打發,叫花子?嬸子,你是不是理解有誤?」
丁氏不由也疑惑了,「你在說什麼?」
「是你給我十兩,不是我給你。你要是覺得少了,也可以多給點。畢竟,我家錦兒是當今聖上表彰過的女醫,出診費很高的。」
丁氏整個人都懵了,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這小子莫不是瘋了?
他,在,找,自,己,倒討十兩銀子???
「秦老三,你是不是有毛病!!」
秦慕修涼薄地笑了笑,「只聽說您兒子有點那方面的毛病,我倒是沒什麼毛病,肺熱那點小毛病,早就叫我媳婦看好了。」
「你剛剛當著人,是怎麼說的?」丁氏氣急敗壞道。
「剛剛就是因為當著人,我給您留面子呢。」
秦慕修目光如麥芒般鋒銳,看得丁氏背後一激靈。
這小子,該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
「你、你別在這跟老娘神神叨叨的,老娘可不是嚇大的!我這兩根腳趾頭,不能白斷!五百兩銀子,拿來,咱們就了了!」
五百兩……
秦慕修沉默著想了一會。
很快便猜到了罪魁禍首。
原來如此。
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看著他慘澹陰森的笑臉,丁氏背後一陣陣發涼。
「五百兩,自斷腳指頭,看來嬸子是得到『高人』指點了呢,但有句話,不知道嬸子知不知道,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嬸子這兩根腳趾頭,只怕是白斷了。」
「你、你說什麼呢!我一句都聽不懂!你要是不賠我錢,我就告到衙門去,說你們虐待工人!」
秦慕修還是微笑滿面,「我家雇的工人,可不止嬸子一個人呢。沒錯,村里是有跟嬸子交好的,也有跟我家不對付的,但我家地里常年有活干,我開的工錢,還比鎮上的短工高,嬸子以為,工人們是會替我作證,還是會替你作證?」
「你威脅我?」
「嗯。」秦慕修承認得很乾脆。
丁氏牙根都快恨得咬斷了,如強弩之末,「秦慕修,你別忘了,你都當著村民們的面兒保證了,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你現在也算半個商人,就不怕這麼一天天拖著,會失了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