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止境的絕望之中,有一道光,一直指引著他,不放棄他。
若不是那道光,他可能已經被吞噬了。
而那道光,就是趙錦兒!
是她溫柔的呼喚,帶著溫度的手心,將他拉了回來。
「相公,你醒了嗎?」
趙錦兒這兩天幾乎沒睡覺,累極了,就趴在床頭眯一會,也警醒得很。
秦慕修的呼吸稍微變化,她就醒了。
一睜眼,看到相公竟然是醒著的,還以為做夢,趕緊揉揉眼睛。
「相公,你真的醒了!」
秦慕修將她攬入懷中,「嗯,我沒事的,只不過有點累而已。」
趙錦兒分明是高興的,眼淚卻不自禁的滾下來。
淚水從漆黑清澈的眸子裡湧出,像人魚公主吐出的珍珠。
秦慕修抱緊她,細心地替她將淚水擦乾,「別哭了,哭成小花貓可不好看。」
「相公,你去哪裡了,發生什麼了?」
秦慕修舔舔唇,「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但你放心,我以後會慢慢跟你講,好嗎?」
相公能醒過來,趙錦兒已經很開心了。
至於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她也不想追究了。
乖巧地點點頭,「好。」
秦慕修一邊抱著趙錦兒,一邊低頭看了一眼床頭,繡了鴛鴦戲水的枕巾上,斑斑點點都是他吐的血跡。
眸底頓時染了寒光。
重生一世,他以為自己從上一世的血腥殺戮中解脫了。
沒想到,命運之神根本沒有放過他。
一次次用夢境提醒他,前世造的殺業,依然血淋淋地停留在那裡。
每一個夢境都在給他指示:解鈴還須繫鈴人,誰造的業,就得誰去解。
他想帶著趙錦兒在田園山水之中逍遙一世的願景,一時半會,怕是不能實現了。
他得阻止即將而來的戰亂浩劫,否則,他這一世,依然不會得到善終。
他得不到善終,倒是沒甚大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如今沒資格說這個話,因為他的身後還有趙錦兒。
他要是倒下,趙錦兒怎麼辦?
他的心裡,已經做出選擇。
得尋機會進京,更得尋機會入仕,得跟今上敲響警鐘,讓他知道東秦內有佞臣,外有強敵,已危危欲倒矣!
……
也不知是不是跟趙錦兒在一起久了,運氣都變好了。
進京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大年初十。
一輛低調內斂、卻看起來很有質感的馬車,停到了新宅門口。
趕車的是郝師爺,車上的人,自不必說。
趙錦兒迎到門口,「蒲大人,郝師爺,你們怎麼來了?」
郝師爺從車上拎下幾包禮,笑道,「大過年的,不能來拜個年?」
見秦老太也迎出來,恭恭敬敬道,「老太君,新年好呀!」
秦老太笑得合不攏嘴,「老太婆一個,哪有資格做什麼老太君?」
蒲蘭彬從車上跳下來,打趣道,「有這麼一群好兒孫,您不是老太君,誰是老太君?」
趙錦兒接過禮,靦腆道,「大人能到咱家拜年,已經是蓬蓽生輝,幹嘛還帶禮?」
蒲蘭彬擺擺手,「一些吃食而已,本官記得你有兩個侄女是吧,給孩子吃吧。」
趙錦兒兩眼彎成小月牙,「那我就替孩子們謝過大人了。」
蒲蘭彬背手走進屋,「阿修呢?怎麼沒見他?」
秦老太拍拍圍裙,「咳,大人可算問著了,那孩子呀,打小身體就弱,前幾日吐了起碼一缸血,我給他摁在床上養著呢。」
「啊?怎麼會吐血?」
蒲蘭彬和郝師爺都嚇到了。
「老人家盡會誇張,把我剁了都裝不滿一缸,吐一缸血我人還有嗎?」
眾人抬頭一看,是秦慕修披著衣服出來了。
趙錦兒急得連忙上前,「相公,你怎麼出來了呀!還數九呢,冰天寒地的,凍到哪裡怎麼辦?」
秦老太也埋怨道,「就是,你這孩子咋恁不聽話!回床上去!」
「我真的沒事了,那日不過是叫兩個醉鬼捶了兩個窩心拳,才會吐兩口血,早好了。」
「大人和師爺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這一家之主,在床上躺著,像什麼話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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