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一愣,才反應過來秦慕修已經在為自己物色幕僚了。
有蒲蘭彬的書信先行,路上很順利,十天之後,便到達山東境內蘭陵府。
之前每到一處,為保安全,三人都是直接到當地官員府宅落腳的,偏蘭陵原知州被調任廣東府,新任知州上任途中生了風寒,耽誤到如今還沒到任。
故而蘭陵知州府如今並無主人。
三人便決定住店。
讓一個扈從先進城詢問一番,得知本地最好的客棧叫同心客棧。
便讓車夫將馬車趕到客棧門口。
未免擾民,木易並未公布身份。
「兩間上房。」秦慕修跟店小二道。
「這還真就不巧了,今晚客房都滿了,只剩中房了。」店小二滿臉抱歉道。
「那就兩間中房,要連在一起的。」
「對不住客官,連在一起的也沒有了。」
秦慕修便有些煩躁,出來這麼多天,一向順利,今天怎麼哪哪兒都不對付。
「那換一家吧。」
木易見趙錦兒疲憊得很,便道,「不必了,就住這裡吧,將就一晚而已。」
店小二也道,「客官您就放心吧,我們客棧是老字號,中房都別別家上房強多了,夜裡也有人巡邏,從未發生過偷盜搶打。」
三人就這麼住下了。
安置好行李,三人回到堂廳,點了幾個可口小菜,開始用晚餐。
就在這時,幾個風塵僕僕的黑衣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走到櫃檯前,「要一間通鋪!」
見趙錦兒往那邊望,秦慕修道,「別看,這些人是走鏢的,怕露財,不喜歡旁人看他們。」
趙錦兒正準備收回目光,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相公,那不是斑九爺嗎?他怎麼開始走鏢了?」
秦慕修望過去,真的是斑九。
也奇怪得很,他不是萬鐸的心腹手下麼?怎麼會一身鏢師打扮?
斑九顯然也看到他們了,滿臉尷尬與羞赧,飛快扭過頭去。
見斑九並沒有與他們打招呼的意思,秦慕修自沒有去找事兒的道理。
「認錯人了吧,興許只是長得像。」
趙錦兒撇撇嘴,「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像的人嗎?不過話說回來,斑九爺是有體面差事的,怎麼會來跑鏢,應該是我認錯了。」
吃完飯,三人各自回房歇息。
眼看著離京城越來越近,木易的心情,也越發不一樣了。
有激動,有忐忑,也有期待。
之前,他孤身一人,縱使一腔孤勇,連性命都難保,哪敢肖想那個位子。
現在,有了秦慕修的承諾,他還真的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天選之子。
上頭兩個哥哥,哪個能擔當大任?
江山交到他們手裡,黎民受苦事小,國破家亡事大。
他有自信當個明君。
尤其是這一年多在鄉下歷練,受到那麼多善意,他也有信心做個仁君!
回宮後,要更加三省吾身,勤學勤練,讓父皇看到自己的努力……
木易正規劃著名將來的路,卻不知道客棧外圍,十多個蒙頭蒙面的高手,已經如一張網般,慢慢收攏到他的房間外圍。
「噓溜~~」
「噓溜噓溜~~」
幾聲刺耳的葉哨吹響,另一間房內的秦慕修猛地睜開眼睛。
今天一整天,他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現在這幾聲哨音,更是吹得他心神不寧。
里側的趙錦兒已經熟睡,秦慕修將她搖醒,「把衣服穿上。」
趙錦兒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嗯?」
「快!」
衣服剛披好,就聽見外頭傳來一聲怪喊,「扯呼!」
緊接著便是兵刃相交的聲音。
趙錦兒一下子就嚇醒了。
秦慕修將她推出門外,「後院有個柴房還記得嗎?躲到柴垛里去!」
趙錦兒甚至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那你呢?」
「我一會去找你!快!」
秦慕修說完就往還在迴廊背面的木易房間跑去。
趙錦兒定睛一看,院子裡,瓦頂上,都有人在激戰,嚇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想喊秦慕修,又怕耽誤他的事兒,只好乖乖的往柴房跑去。
木易的房間,是今晚這場刺殺的主戰場。
一下子湧進來四五個黑衣人。
好在蒲蘭彬安排隨行的扈從武功也都不慫,一時間兩方膠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