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秦慕修這副模樣,他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這一幕,重新喚起了他內心深處對秦慕修的恐懼。
秦慕修啞著嗓子,冷冰冰問道,「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木易攤開手心,手裡一塊墨色腰牌,上頭纂刻著一個「順」字。
「二皇兄。」
大皇子慕佑和二皇子穆青都已成年,皆封王開府,穆青的封號便是個「順」字。
秦慕修的拳頭頓時捏緊。
穆青,懦弱無能,德行乖張。
前世,能幹出拱手將妻子送到敵營供敵軍犒賞三軍 ,最後任由妻兒曝屍城頭而不營救的事。
趙錦兒落到他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
看著秦慕修鐵青的面色,木易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老師,你且莫著急。二皇兄之所以帶走錦兒姐,是因為沒抓到我。我親自去找他談判,讓他把錦兒姐放了。」
「捉人捉贓,你拿著一塊腰牌,他就會承認了?」
秦慕修疲憊又焦慮,精神幾乎處於崩潰邊緣。
但他的大腦一刻也沒有停止思考,出言冷冷打斷木易。
木易咬緊牙槽,半晌沒有答話。
他知道秦慕修說得沒錯。
若穆青只是見色起意,將趙錦兒擄走,憑著這張腰牌,倒是能迫他放人。
但現在穆青的初衷是弒殺手足剷除異己覬覦帝位!
打死他也不可能承認的。
木易原本覺得回京後,就該由他保護這些自己在乎的人了。
可出了事兒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離那種強大還差得很遠,晚間那番宏圖壯志一下子就去了半截。
蔫巴巴地向秦慕修問道,「那我們怎麼做才能救出錦兒姐?」
秦慕修煩躁地捏住兩邊太陽穴,試圖止住劇烈的頭痛。
可是捏得越緊,腦袋就越痛。
終於痛到一個不能忍受的程度……
車轍滾動的聲響不絕於耳,秦慕修在若有似無的頭痛中醒過來。
「老師,你醒了?」
木易一直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秦慕修坐起來,「這是哪裡?」
「已經出天津衛了,天亮就能到京城。」沒留在益州繼續尋找趙錦兒,木易有些內疚,都不敢與秦慕修對視,「父皇派了人來接我們,不好耽擱,但我留了十多個人在益州,定會找到錦兒姐。」
秦慕修無甚表情,「好。」
為摘清自己,穆青不可能在益州久留,所以,趙錦兒應該也被他帶回京城了。
留在益州也沒意思。
丞相府。
靜香正在給溫嬋娟梳妝。
一個蒙面黑衣勁裝女子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稟報導,
「小姐,昨日夜裡,二皇子帶了一位女子回府。」
溫嬋娟將胭脂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拭去唇角余紅才抬起眼帘,「又是勾欄女子?還是哪裡強搶的民女?」
「是……趙錦兒。」
胭脂掉落在地,溫嬋娟愣了愣,突然笑出聲,「趙錦兒?怎麼會?」
「二皇子的人在益州堵住了三皇子他們,一番交戰之後, 不知怎麼的,就把趙錦兒帶回來了。」
溫嬋娟沉默一會,揮揮手,「我知道了。」
靜香將精緻的髮簪插.入溫嬋娟的鬢角,咋舌道,「二皇子的膽子忒大了些,舉朝都翹首等著三皇子歸來,竟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事。」
溫嬋娟低頭沒答話,不知在想什麼。
靜香試探著又道,「奴婢昨日去香妃齋買胭脂,聽到些風言風語,都說皇上有意將小姐指婚給二皇子。小姐您倒是去跟相爺說道說道呀,那二皇子,豈是個良人?」
二皇子不是良人,溫嬋娟比誰都清楚。
早在幾年前,父親透露出要將她嫁給大皇子和二皇子中的一個,好穩固溫家的地位之時,她就在恭王府和順王府都安排了眼線。
二皇子這些年的荒唐,她都看在眼裡。
「是不是良人,與我干係不大。」她淡淡道。
靜香急道,「怎麼幹系不大呢!女子如無根浮萍,未嫁靠父,出嫁靠夫,小姐,您可要睜大眼睛,挑個良婿啊!」
自打小姐懂事以來,便活成了相爺的一枚棋子,靜香是真心希望自家小姐能靠著婚嫁,改變命運,有個好歸宿的。
良婿?
溫嬋娟的眼底,緩緩出現一道清瘦頎長的身影。
看著小姐嘴角不自禁的笑容,靜香猛地意識到自己實在不該挑起這個話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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