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二太太激動得臉都紅了。
趙錦兒點頭,「這病雖不是要人命的大病,但纏.綿了這麼久,對身子也是有損傷的,藥只是助太太修復身體,真要想恢復如前,還是得放寬心,紓解了肝鬱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我治好了您這個病症,您也會生出旁的病症來的。」
二太太擺擺手,「自打得了這個病,我是看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管好自己多活幾年才是正經。」
一屋子人都噗嗤笑了。
這時候,趙錦兒才看向大太太。
她有些欲言又止。
大太太就靜靜地笑看著她,似乎想聽聽她到底能看出個什麼來。
趙錦兒頓口氣,先問道,「大太太,您最近是否有靜臥咳、早起咳的症狀,白日反倒跟沒事人似的。」
不等大太太答話,封佩雲已經連連拍手。
「神了,趙娘子,你真是神了!我娘就是這樣,前天我陪她睡,下半夜咳了大半宿,害得我一點也沒睡著。」
大太太其實和二太太一樣,對趙錦兒也不是多信任,之所以這麼客氣,是因為封佩雲說自己是她救的命。
但自家閨女,一向著三.不著四的,嘴巴里的話,辨不出個真偽。
方才見二太太對趙錦兒心服口服,也只覺二太太小家子,大驚小怪而已。
但趙錦兒又一口說准她的病況,就覺得這女子有些意思了。
「倒是讓你說准了,你還能說出我旁的病症嗎?」
趙錦兒又頓了頓,半晌,才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問道:
「大太太上次行經,是不是兩個月之前?」
大太太鼻子裡嗤笑一聲。
果然,這麼年輕的女子,哪裡會有什麼神術,不過仗著嘴巴乖覺、長相憨厚,得到了自家這個傻閨女的信賴而已。
「我上次行經,已經是大半年前。」大太太到底涵養好,抿唇淡笑,並未把心底不屑表到面上,鄉下女子短見,又跟丈夫失散了,想尋個落腳之地,也不是不能理解,「老了,月事都停了。」
趙錦兒歪頭奇道,「大半年?可您才有孕二月余啊!」
一屋子的女人都驚得差點彈起來。
尤其是大太太,面紅耳赤,涵養都扛不住了。
「休得胡言!我今年已經三十有九,哪裡來的孕!」
老太太也不大信,「不能吧……你上回生孩子,已經是十六年前了。」
大太太頗顯惱怒,「別聽她胡說八道,傳出去叫人笑話。」
二太太這會子倒是挺維護趙錦兒的,「一時看錯也是有的,趙娘子,你給大太太再仔細看看呢?」
趙錦兒搖搖頭,堅定道,「大太太這是喜脈,我不會號錯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再找兩個大夫進來看看。」
大太太哪裡會聽她的!
現在出去請大夫,問自己是不是懷了,不等於昭告天下了,羞不死啦!
「趙娘子,我念你是佩雲的客人,年紀又輕,不與你計較,這話,你莫再說了。若傳出去,我不能輕易饒恕的。」
趙錦兒不死心,「大太太,您近來可有小腹墜痛、胃口欠佳的情況呢?」
大太太頓時一愣,摸摸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
坐久了,確實有點絲絲游游的疼痛,跟做姑娘時痛經差不多。
胃口嘛,確實也不怎麼好,前兩天還嘔了兩口。
但……怎麼可能是有孕!
她都這個歲數了。
跟承恩公封老爺更是一年都同不了兩次房。
等等,兩個月前,皇上到皇覺寺舉行祭天大典,只許官員帶誥命正妻,老爺摒開姬妾,帶了她這枚老妻一同前往。
本是很莊重嚴肅的所在,也不知怎的,死老頭就來了興致……
不……不會吧?
封老太太多精明啊,見長媳這個神色,就道,「要不,請兩個大夫進來?就說我老太婆身子不爽,順便給你請個平安脈。要真是有孕,是天大的喜事,沒甚好害臊的。若是趙娘子誤判,咱們不提,人家也不知道啊。」
光是這麼說,大太太就已經夠害臊了。
但現在心裡影影綽綽的,不搞清楚也不是個事。
便默認了老太太的提議。
不一會,小廝就接了兩個相熟的大夫前來。
一個是太醫院的主簿,一個是國醫堂的大夫。
老太太先做了個箋子,假意自己不舒服,讓給請脈。
胡扯了一會,才道,「我這大媳最近也不大舒服,煩兩位大夫也給看看。」
那主簿便先一步給大太太請脈。
請了足足半盞茶的功夫,臉色是越來越驚。
仿似不相信似的。
看得幾個婦人都心驚膽戰的。
太醫請完,舔舔唇,擦擦汗,附耳低聲跟那國醫堂的大夫交流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