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后,那陸源患了急病,已於今晨暴亡,這是黃玉衡黃太醫,為人謹慎,醫術卓絕,臣妾就自作主張,讓他來給皇上看看。」
太后吃了一驚,「陸源死了?昨天見他還是好好的呀。」
一旁的皇后冷冷看向龐貴妃,似乎在探究她到底想搞什麼把戲。
又看看黃玉衡,「本宮是不是見過你?」
黃玉衡垂首恭敬道,「回皇后娘娘,卑職曾去錦華宮給娘娘請過三次平安脈。」
皇后平日看的都是自家相熟的大夫,偶爾會給魏連英面子,允他推薦的人進來看一下,哪裡還記得黃玉衡這號人物。
但既然還是常在宮中走動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就沒多過問了。
反正太后在呢。
再說……她巴不得出事兒。
龐貴妃帶的人進來搞出事,便宜的還不是她這個皇后?
太后眼見著晉文帝越病越重,正是焦頭爛額之際,多個人看看,總不會有壞處,便也沒阻攔。
於是,黃玉衡這個十八流太醫,竟然有幸走到了晉文帝的龍床前。
他認認真真地把了脈,觀了龍相,得出結論:
「皇上這是明顯的中毒症狀。」
太后腦子一轟隆,她也有過懷疑,畢竟皇帝正值壯年,身子骨一直康健。
之前幾個太醫會診過後,說得都很含糊。
這種事,太醫院也不敢胡亂說。
畢竟,若皇帝真是中毒,太醫院也難逃其咎——一國之君中毒了,一大幫子太醫都是白養的嗎?
竟然這麼嚴重了才發現。
「中的什麼毒!?」
「卑職無能,還要回去翻翻醫典才能確定。」
「那能看出是如何中毒的嗎?是慢性中毒,還是中了急毒?」
黃玉衡眼珠子轉了轉,渾身瑟瑟發抖,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皇后暗道一聲不妙。
就知道這賤人無事獻殷勤,不會有什麼好事,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這黃玉衡顯然是被旁氏買通了的。
現下就看這賤人準備把這盆髒水潑給誰了。
太后見黃玉衡這樣,冷道,「哀家在這裡,你有什麼,儘管直言,誰也不敢動你。」
黃玉衡這才道,「是急毒,看皇上的情況,應該就是這幾日中的毒,不會超過五日。」
皇后和太后都有些意外。
二皇子奪儲最大的障礙就是大皇子,龐貴妃最想對付的人,自然也就是皇后。
黃玉衡要是說皇上是慢性中毒,倒是可以栽贓給皇后,畢竟晉文帝的飲食起居,中宮照顧得最多。
但要說是急毒,還真礙不上皇后什麼事。
這段時間,晉文帝都沒怎麼去過錦華宮,吃食也都是未央宮小廚房做的。
「不超過五日?皇帝昏迷了三日,那就查他昏迷前那兩日都吃了什麼,吃食都有哪些人經手,所有相干的人通通帶過來,哀家親自審問!」
不一會功夫,就有二三十個宮人魚貫被帶進來。
烏泱泱跪在太后面前瑟瑟發抖。
「太后明鑑,奴才們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天子啊!」
龐貴妃冷笑一聲,「你們自然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不是有天大膽子的人指使你們,就說不定了。」
皇后怒道,「貴妃慎言!你在這含沙射影影射誰呢?」
「皇后娘娘,您也未免太風聲鶴唳了,有個詞兒叫清者自清知道嗎?皇后娘娘只要清白,這麼害怕作甚?咱們難道不是應該齊心合力找出謀害皇上的人嗎?」
皇后氣得貝齒緊咬。
太后喝道,「金羽衛,給哀家審!不肯吐話的,拖出去打!」
就在這時,一個小婢的腰間落下幾條拇指粗的金魚。
太后豎眉,「那是什麼?」
龐貴妃喊道,「是金魚。我朝有規,只有皇家宗室及一品大員以上,才能用金魚,一個宮婢,怎麼可能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太后便厲聲問那婢子,「你哪裡來的這些金魚?」
婢子伏在地上,嚇得抖如篩糠,卻是一言不發。
「很好,拖出去,先張嘴五十,再上拶子。」
婢子兩頰登時被打得皮開肉綻,拶子還沒上手,就哭喊道,「奴婢招,奴婢招了!是三殿下!」
「金魚是三殿下給奴婢的。奴婢是專門給皇上傳膳的,三殿下給了奴婢十條小金魚,讓奴婢把飯菜交給他傳。奴婢以為三殿下只是想為皇上盡孝心,沒想到他會在飯菜下毒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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