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馮紅雪也答應她了,「好。」
不遠處,萬華公主正看著這邊。
白衣勝雪的公子,正與那嬌俏可愛的鄉下姑娘有說有笑。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會兒吧。
賞完花,就是重頭戲,午宴。
與城內辦宴會不同,宴席不在室內,就在花.徑間擺桌。
春日的陽光也算烈,貴女小姐們怕曬,大都自備了華蓋。
唯有趙錦兒她們沒經驗,坐在日頭底下,曬得冒油了。
馮紅雪也跟著他們一起冒油。
萬華公主瞥見了,天人交戰一番,還是對宮婢道,「把那一桌請到我旁邊來,我這邊華蓋大,足能遮住四五張桌子。」
宮婢來請的時候,除了馮紅雪,一桌人都很尷尬。
趙錦兒小聲道,「還是別去了。」
秦珍珠也瑟瑟發抖,「是啊是啊,別去了,去了不把我皮扒了才怪。」
秦慕修不置可否,姑娘們的格局,還是小了啊。人家公主都能不計前嫌來請,如果不去,顯得忒小氣了。
最後,裴楓道,「你們去吧,我跟珍珠還在這邊,兩旁的華蓋左右遮遮,我倆也曬不著。」
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既不拂了公主的面子,三位事主也不用打照面大眼瞪小眼。
於是,秦慕修兩口子、張芳芳、馮紅雪四人往公主這邊來了。
萬華表面淡淡的,其實一直都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看到這幅畫面,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他來了,可是他那未婚妻沒來,這是幾個意思?
哼,男人啊,為了自己的前程,這般犧牲女人的嗎?
若如此,再看他的時候,倒沒先前那麼順眼了。
幾人先到公主面前道謝,「謝公主體恤關心。」
萬華抿了一口綠茶,淡淡一點頭,目光最後卻是落在馮紅雪身上,神色晦暗不明,說不上是什麼意味。
幾人都感覺到了,也不知公主這是何意。
馮紅雪卻愣住,這是公主?
前幾日在封府里見到的那位姑娘,竟然是公主?
公主見他也直辣辣地盯著自己,瓷白的臉頰,不自禁的慢慢爬上紅雲。
心底也漸漸醞起怒氣。
當真是看走眼,這男人虛有其表,敗絮其中!
枉那位姑娘為了他千里上京,勇敢護愛,他倒好,有了未婚妻,還敢這麼無禮地盯著自己!
「秦姑娘難得來京,人生地不熟,裴狀元怎的不好好陪陪?」
公主一開口,幾人都怔愣半晌,也沒品出她的意思。
裴楓不是好好地陪著珍珠呢嗎?
她突然來這麼一句,是啥意思?
不會是想報復吧?
早知如此,打死也不該來湊這個熱鬧啊!這簡直是鴻門宴,而他們就是來送人頭的。
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萬華的眉心擰得更甚。
挑眉看向馮紅雪,「嗯?」
馮紅雪這才意識到,公主的矛頭是對著他的。
但他還是沒發現,公主把他和裴楓的身份搞錯了。
他站起身,對公主一拱手,動作瀟灑,態度自然,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貴公子的氣度。
「這個問題……公主應該去問裴狀元啊。」
萬華公主也打了一愣,「什麼?」
馮紅雪咽口口水,公主是打定主意要給他們難堪,藉以報復裴楓嗎?
該死,好端端地幹嘛蹚這個渾水,真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現在說什麼錯什麼,馮紅雪斟酌再三,決定還是不說話了。
他不說話,萬華公主就認為他是心虛,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就好比你一直心饞一顆紅通通水靈靈的水蜜.桃,一口咬開,裡頭一條蟲。
萬華很生氣,又氣這個不懂得珍惜的臭男人,又氣自己眼光差。
說白了,她之前並不了解這位「裴狀元」,她的那番少女情思,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她祭奠的,是她自己那即將逝去的情竇初開。
「裴狀元十年寒窗,一朝奪元,人人都道你那鄉下未婚妻子撿了大便宜,依本公主看,竟是裴狀元高攀了!女子的感情向來高潔忠貞,男人的感情,卻如流螢煙火,稍縱即逝!」
她憤憤道,為那個倔強而又勇敢的姑娘不值。
馮紅雪丈二摸不著頭腦,這公主看著挺漂亮機靈一丫頭,一開口,怎麼有點瘋批在身上……
人家裴楓跟未來媳婦兒你儂我儂,親著呢!她在這發哪門子無名火?
倒像是得了癔症一般。
啊,該不會真是愛而不得,瘋了吧?
秦慕修卻聽出了蹊蹺和端倪。
公主,是不是,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