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鷹,他的女人自然要是海東青!
「多……」
「謝」字還沒說出口,趙錦兒已經給禾苗使了個眼色,轉身離去,更別提套近乎了。
段天涯摸了摸胸口上的傷口,甜蜜中帶著一丟丟失落。
甜蜜是因為,傷口乃趙錦兒替他換的藥,失落是趙錦兒除了換藥,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與他多說,冷得比黑風山頭的冰雪還要扎人心。
冷婆婆見他沮喪,湊上來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 這女人的心吶,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焐熱的,你得有耐心,不能著急!我跟她說了,等你傷好,才能讓她走,這段時間,想必她會自己來照顧你。」
段天涯無五雷轟頂,「什麼,她是為了儘快離開才來照顧我的?」
冷婆婆知道自己說錯話,趕忙打圓場道,「你傻呀,你管她是為什麼來的,反正你這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接下來她天天都要來,你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表現,等你好的時候,指不定她都已經離不開你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還有你這副身板和模樣,多少大姑娘小媳婦想都想不來的!她能不動心?女人啊,就是喜歡欲拒還迎,你別看她現在對你不冷不熱的,沒準兒心裡已經對你有好感了呢!你要做的,就是給她加把柴,把她燒起來,到那個時候,你趕她都趕不走。」
段天涯心想,她要是願意留下來跟我,我把她視作珍寶都來不及,怎麼會趕她走?
不過,冷婆婆的話,著實讓他信心大增。
突的,他想到什麼,伸手就把胸口的包紮扯開了。
把趙錦兒剛剛才抹上的金瘡藥抹去,從床頭抓了一把香灰撒上去。
冷婆婆嚇了一跳,「天涯,你這是作甚!」
「我的傷一好,她就要走,所以,我的傷不能好。」
「可你這樣,會傷到身子啊!」
段天涯狂狷一笑,「婆婆,你打小帶我,還不知道我的體質?我壯得像山裡的頭狼,只要不是割了我的喉嚨,我都能活下去,而且會更強,更壯!」
這話冷婆婆倒是不懷疑。
他的身體,確實是強壯。
還記得他十五歲那年,跟當時的大當家的去山裡狩獵,遇到一窩熊瞎子,熊瞎子多大的力氣,爺爺倆竟然赤手空拳徒手打死三頭!
當然,他們自己也負傷不輕。
老當家的在床上臥了一個多月,而段天涯,跳到山下的一個沼澤坑裡,三天後回來,一身的傷竟然都結痂了,大吃大喝幾天,痂落傷好,生龍活虎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身子還更結實了。
「你要真想這麼幹,倒也有幾分可行。只是得悠著點,不能把自己的身子作壞了。」
「我心裡有數的,婆婆放心。」
趙錦兒第二天來的時候,看到他的傷口,用過她的金瘡藥後,不但沒有好轉,竟然還紅腫潰爛了,滿心不解。
「不可能呀!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的呀。」
聽著她嘀嘀咕咕,段天涯都覺得她的聲音,怎麼能這樣好聽!
就像天籟一樣,他從來沒有聽過,哪個女人的聲音這樣好聽!
而且,為了給他查看傷口,她湊得很近。
她雖然纖瘦,但個頭不矮,而段天涯更高,低頭,正好可以聞到她發間淡淡清香。
她的味道,也這麼好聞。
段天涯已經醉了。
比昨日喝了半壇酒還要醉。
趙錦兒把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皺眉兇巴巴道,「我的藥不可能有問題,一定是你昨日亂吃亂喝導致的,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看她婉轉嬌叱,段天涯有一陣心悸。
多希望她成為自己的婆娘,每天都叉著腰這麼罵自己啊!
「聽到了嗎?如果你再亂來,我就不管了。」
趙錦兒很煩,他把傷口造成這樣,她下山找相公的日子,肯定又要被推遲。
「聽到了,不會了。」
一旁的冷婆婆和小嘍囉們見到老大這副模樣,全都震驚不已。
誰敢這麼跟大當家的說話呀!不被點天燈才怪!
可是大當家的,竟然對這個趙娘子,言聽計從。
她都那麼凶了,他竟然還很享受的樣子。
這是有受虐傾向嗎?
趙錦兒還是和昨日一樣,弄好傷口,就帶著禾苗走了。
段天涯也還是和昨日一樣,她一走,就把傷口扯開,撒上菸灰。
第三日,趙錦兒看到傷口還是和昨日一樣,一點沒有好轉,都快抓狂了。
「這怎麼可能!」
她的金瘡藥,是根據鬼醫的配方,又經過改良的,去腐生肌的功效非比尋常,只要不傷及骨頭器髒,基本都上上藥就見效果。
兩天還不結痂,簡直不正常。
段天涯這反覆的傷情,倒是激起了趙錦兒的鬥志。
她又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傷口,甚至還給他號了脈,摸了額頭看有沒有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