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蕙蘭眼中生出一抹希望,「真的嗎?那我改日就去親自拜訪,請這位花山長出山。」
「不必,我說一聲,他必賣我面子,蕙蘭姐不用低聲下氣。」趙錦兒擺擺手,「蕙蘭姐你先不要急,幫我抱著囡囡,我看看軒哥。」
「好!」
趙錦兒將軒哥平放倒,輕輕掰開他嘴巴,看他的舌苔。
「不會有什麼事吧錦丫?我聽人說久病成癆,我這孩子一年竟有半年都在生病,我真是擔心……」
趙錦兒蹙眉道,「不會的蕙蘭姐,你別亂想,你忘了我相公嗎, 他也是從小體弱,前幾年更是病得快不行了,娶我回去沖喜呢!如今不也大安了?軒哥還小,身上的弱症並不是胎里就帶的,這種只要仔細將養,假以時日定能恢復!」
提起剛嫁給秦慕修那一段兒,趙錦兒只覺得恍如隔世了。
當時每日都為著相公的病,絞盡腦汁地想法子,如今竟也能如說別人的事兒一樣說起來。
時間真真是治癒一切的好東西。
楊蕙蘭滿懷希望,「對,錦兒說的沒錯,錦兒可是鬼醫的後人,有你這個姨母在,軒哥的身子,一定會沒事的!」
趙錦兒檢查完軒哥的身體,扭頭拍了拍楊蕙蘭的肩膀,就去一旁寫方子。
不一會兒的功夫,下人照著藥方煎好了藥,餵軒哥喝了下去。
趙錦兒配的藥見效很快,沒過多久,軒哥就著藥性睡了過去,臉上那因為起熱而不正常的酡紅也退了下去,
楊蕙蘭鬆口氣,輕聲讓奶娘將孩子抱去睡覺。
轉頭看向趙錦兒,「錦兒,真是辛苦你了,趟趟來,都要麻煩你給軒哥瞧病。」
趙錦兒擺擺手,「蕙蘭姐這說的什麼話?軒哥可是我外甥,多大點事兒!」
楊蕙蘭聞言嘆了口氣,秀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惆悵來。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軒哥跟著我受苦了。」
「蕙蘭姐怎麼會這麼想?」
楊蕙蘭看著她道,「要不是我太忙沒能照顧好他,他也不至於像如今一般多災多難的。」
「生病哪能由人?再說,你也是為了給軒哥兒一個安穩富足的生活,才這麼辛苦打拼,他不會怪你的!」
話雖這麼說,楊蕙蘭卻還是唉聲嘆氣的,趙錦兒繼續安慰道,「軒哥的病,我也會同花山長請教一番,他是兒科聖手,肯定有真知灼見。」
楊蕙蘭十分感激,卻沒再多說什麼。
趙錦兒怕軒哥還會起熱,就沒急著走,
溫柔的抱起囡囡,將她放到了一旁用木頭欄杆攔起來的床上,讓她自己玩。
「蕙蘭姐,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
「什麼事,你講就是。我們姐妹倆誰跟誰,還有不能說的話嗎?」
「這次太子回泉州接相公回京,還辦了件大事兒。「
「什麼大事兒?」
「太子親自去郡守府宣讀了蒲大人的調令聖旨,蒲大人不日就要來京城了。」
楊蕙蘭聞言怔住,臉上一分驚喜,兩分開懷,剩下的七分,卻是惆悵。
良久,才淡淡道,「哦,這樣啊,那挺好的。」
趙錦兒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撇撇嘴,「蕙蘭姐,蒲大人可是個難得的好男人,他心裡一直都裝著你,從前你們相隔兩地,便是再有情誼也多有不便,如今他也來京城,蕙蘭姐你是怎麼想的?」
楊蕙蘭強笑道,「錦兒怎的如今也做起媒人來了?」
趙錦兒搖頭,「蕙蘭姐,我不是在做媒人,我只是想讓你幸福,你還這麼年輕,往後還有數十年的人生,總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你可聽說過『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蕙蘭姐,我不想你錯過蒲大人這樣的好男人!」
楊蕙蘭聽她這樣說,神情愈發怔忪,半晌都沒有回話。
錦兒說的,她又何嘗不知?
蒲蘭彬那般偉岸高潔之人,她也曾如懷春少女般思慕過。
可是她何德何能?
「錦兒,我現在只想做好仙客來的生意,還有照顧好軒哥,其他的事情,暫且顧及不上。」
趙錦兒見她一直逃避,也不好一直追問,想來相公說得沒錯,有緣自然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