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媳婦兒害臊,咋辦呢?寵著唄!
剛才把她累成那樣,現在哪能還讓她去擦地。
於是,房間裡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堂堂太子太傅,拿了一塊粗布,蹲在地上擦水。
趙錦兒看著他卑污卻絲毫不顯狼狽的脊背,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下回還這麼孟浪嗎?真真是有辱斯文。」
「還這樣。」
「……」
許是日有所思,當夜,趙錦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她還在翻醫書,不管怎麼翻,卻總是少了幾頁。
那幾頁,似乎就是記著憂鬱症醫案的那幾頁。
趙錦兒急得不行,「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就在這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過來,跟她道,「小姑娘,萬事不要毛躁。尤其是做大夫,你一毛躁,病人不得跟著遭殃才怪。」
趙錦兒仿佛一個暗啞的銅鐘,被木錘子狠狠吹了一下,頓時就清靈了不少,「可是這幾頁紙不見了,我不知道怎麼治憂鬱症,這可怎麼是好?」
「沒有醫案,你就自己好生研究,總不能一直依賴著前輩啊!這人的病症啊,他是由內而外的,按道理說,肯定是要先找內在的根,但你現在不是沒本事一步到位麼,那你就從表開始治,治著治著,沒準就能摸到根了呢!」
「表,里……」
趙錦兒還在喃喃低語,一陣大霧刮過來,老者就隱入霧中,看不真切了。
「喂,老人家,老人家……」
趙錦兒還在喊著,已經不見了老者的身影。
猛地驚醒,已是天光大亮。
趙錦兒不由回憶起夢中畫面,這才意識到,那老者,不就是外公麼!
夢裡,外公鼓勵她,先從表症治起。
不管是趙錦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都在尋求治療方案,還是鬼醫真的顯靈。
反正趙錦兒暫時想通了治療方案。
睡不好,那就安神息。
吃不下,那就健脾胃。
趁早上去醫堂的功夫,趙錦兒找擅長治療神經科和脾胃科的大夫細細請教了一番。
兩人對憂鬱症引起這樣的症狀都是十分感興趣,三人一同研究過後,一致認為用針灸配湯藥,再加上勸導病人,可以達到最大效果。
是以,接下來的幾天,趙錦兒每天都會去給李牧針灸。
又精心配了不少安神藥和健胃藥,仔仔細細地囑咐了李南枝,每日必得按時服用。
短短十日不到,李牧的狀態好了不知多少。
雖然還是不能像普通人那般正常入睡,但躺下去之後,起碼不似之前那般,翻來覆去滾一夜都睡不著了,剛開始能一日睡個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來變成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睡眠一好,胃口也就有了,就著鹹菜,能吃上半碗一碗稀粥。
光是這兩樣,人就有了氣兒,面色也紅潤了,也能出門轉悠轉悠了。
李南枝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每天小心翼翼、一頓不落地盯著她爹吃藥,都沒工夫出門賣唱了,只好在家見縫插針地做針線活。
趙錦兒瞧在眼裡,就暗暗地貼補她。
每天來,不是帶點米麵,就是帶些糕點,有時候還會帶點布料、針線。
李南枝何嘗不知她是在幫助自己,心裡充滿感激,但她不是那種把謝意掛在嘴上的人,當面倒是沒有怎麼道過謝,只在心裡想著,將來錦兒姐姐若是有需要她的地方,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的。
這一日,李牧幾乎睡了一整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簡直可以用神清氣爽來形容。
五年了,這大概是他最舒服的一天。
他甚至到院子裡,把從前書院裡武師每日帶學生們打的那套拳,斷斷續續地比劃了一遍。
李南枝做好早飯,看到爹爹這般有精氣神,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爹爹。吃早飯了。」
李牧走過來,看了看碗裡的白粥,玩笑道,「又是白粥?」
「怎麼,不想吃白粥了?」
李牧笑道,「白粥吃不飽啊!不到中午就前胸貼後背,餓得發慌。要是能烙點餅就好了。」
李南枝連忙點頭,「想吃烙餅還不是一句話嗎!隔壁大娘昨兒正好給了我一把蔥,我這就去給你烙蔥油餅去。」
看著閨女忙碌而又瘦削的背影,李牧眼眶驀的就濕/潤了。
姑娘從小也是嬌生慣養的,那雙蔥白一樣的手,只會拿狼毫寫字作畫,拿細針繡花繡草,何時做過這種連家裡好點丫鬟都不做的粗活?
現在呢,卻什麼粗活髒活都做得熟。
都是他害得呀!
正是不想拖累她了,所以才會屢屢不想活了,這麼一日日地消沉著,就消沉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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