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綿綿一隻手扶著小腹,眸子微微顫動著,有些擔憂,有些後怕,「也不知道這一次,本宮能否安然無恙的度過去。」
趙錦兒連忙安慰,「一定會的。」
有喜固然是好事,可是蔚綿綿擔憂的是前三個月,萬一跟上次一樣滑胎了,她怕是承受不住。
……
次日早朝。
因著蔚妃有孕,老來得子的晉文帝近來都十分興奮,每每很晚才睡,即便如此上早朝時依然是精神抖擻,坐上龍椅時臉上還掛著一抹笑意。
可是下一刻,便有人破壞了他難得的興致。
「皇上,臣聽聞皇上讓蔚妃娘娘入住長華宮內?」一言官上前,微微拱手,低身話語中還帶著幾分的嚴肅。
晉文帝目光打在臣子的臉上,這些個言官,沒事兒干就是找茬,屁股一撅就知道要拉什麼屎。
以往,晉文帝為了營造明君的好名聲,也拿這些人當個樂子,總是耐心待之,今日,牽扯到蔚綿綿,就頗為不耐煩地開口:「你有何異議不成?」
「皇上,臣以為,長華宮從先先帝開始便無人居住,此乃長華公主所居住的地方,怎麼能讓蔚妃娘娘住下呢?」另外一言官也上前,說了句。
他們這兩人。
以往都是不對付的,這次怎麼站在一起了?
晉文帝皺眉,目光凝重,「長華公主如今已經遠嫁和親,長華宮空著也無人居住,為何蔚妃不能住下?」
言官便道,「長華宮即便是不空置,新主人也不該是蔚妃娘娘。」
頓時有人附和,「這話說的倒是!」
「如今宮中還有皇后和龐貴妃,長華宮即便是要人住下,論資排輩也應該是皇后為先,皇后娘娘若是不願挪動,那還有龐貴妃呢!」
「怎麼能讓蔚妃捷足先登呢?這實在有違尊卑之序。」
「……」
率先開口說話的那兩位言官滿臉奸狡,晉文帝可是看了個清,他冷著臉,懶得跟他們囉嗦了,低呵聲,「都給朕閉嘴!」
朝堂之上,瞬間安靜至極。
隨後,晉文帝冷冷開口,「朕只解釋一遍,之所以讓蔚妃去長華宮,是因為如今蔚妃有孕,蔚妃前番滑胎身子虛弱,現居的宮殿,一來常年缺陽光不利於她養胎,二來,著實簡陋了些,還是她剛入宮做貴人時分賜的,配不起她如今的妃位,太醫和趙醫女都建議讓她換個環境,朕只是想給她一個更好的住所,讓她能夠順順利利為東秦誕下皇子或者公主,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一次說完。」
「皇上,這後宮之內那麼多住所,為何偏偏是長華宮?」開口說話的,是皇后的母族之人,他很不要命地咄咄逼人地問了句。
晉文帝的眼底閃過不悅,若不是顧全大局,甚至想大發雷霆,這些臣子,有大事兒的時候,一個個拿不出主意,到了這種雞毛蒜皮的破事,一個個頭伸得比誰都快!
這種後宮之事,宮人和位份低的妃嬪不敢妄議,還能是誰傳出去的?
唯有皇后跟龐貴妃……
倒是沒想到,這二人這般著急,他還未在今日朝堂上宣布喜訊,這些人就上趕著不許蔚綿綿進長華宮。
可惡!
晉文帝的手抓著龍椅扶手,倒是想看看這些人還能怎麼表演!
「皇上,您這般寵愛一位年輕的妃子,定會讓蔚妃恃寵而驕,日後禍亂宮闈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皇上,從古至今,多少皇帝因為過於寵愛妃子而耽誤了朝政,皇上,您是明君,可不能因為一名妃子而……」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但,晉文帝心裡又不是不知道,蔚綿綿從不是那般之人,她要是想奪寵,有千百種方式,何必等到今日?
就連入住長華宮,她都怯怯懦懦的不敢。
但她越是這樣,晉文帝就越是想對她好。
這些話,晉文帝就算說,這些攪事精也不會相信,他們想做的就只有阻止蔚綿綿入主長華宮,否則皇后以及龐貴妃的顏面無存。
「請皇上三思啊!」
隨後,臣子們跪在地上,為首的那兩位磕著頭,示意讓皇上收回成命。
晉文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冷掃過地上的二人,緩緩開口,「你們這是威脅朕?」
「臣等也是為了皇上考慮,還請皇上三思!」說話的依舊是皇后的母族之人,磕頭磕得腦門子都紅了,一副忠臣模樣。
旁邊的魏連英見狀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這些臣子們真的是不怕死,居然在朝堂之上逼迫皇帝放棄讓蔚妃住在長華宮的想法,真真以為皇上拿他們沒辦法嗎?
只聽晉文帝幽幽問道,,「眾位愛卿覺得,皇族子嗣重要嗎?」
「自然是重要,皇嗣關係到千秋萬代的朝局穩定。」
晉文帝又眯眼問,「即使如此,眾位愛卿是覺得朕的皇子,還比不上一個宮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