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還活著。」男人點頭。
「那為何五年都不歸家,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而且這封信為何要拜託我們去送?」趙錦兒倒是有些著急,她想知道真相。
男子顯然愣住。
他的手不由得攥緊,低眸,緊咬著唇似乎有什麼話卻不願意告訴他們。
「若是你不說,這封信你還是讓別人送過去吧。」秦慕修示意趙錦兒把那封信再還給男子。
男子猛地抬眸看向兩人,嗓音沙啞,「我說!」
「我不讓別人送,是因為就算信送到了,他也不一定回來,當年我們做錯了事,他才去往扶桑再也不想回來,我其實希望你們幫幫我,讓他回來就看他娘親一眼!就一眼就可以了!」
他聲音還有些哽咽,十分痛苦。
「發生什麼事情了?」趙錦兒問。
「五年前,這裡發生了雪崩,雖說你們如今看著沒什麼事情,但五年前那一場災難,讓剛生下妹妹的我們日子變得十分困難,我們這就在扶桑得不遠處,那時候扶桑徵兵,說只要願意去扶桑當兵,就可以獲得不小得報酬……」
後面的話,他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趙錦兒猜測了下,隨後問:「你們讓他去了,為了那些報酬?他是不是不想去徵兵所以才生氣?」
其實這不過是爭議。
應該不至於讓他們鬧得這麼僵。
「我也是為了妻子跟女兒,我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五年來我一直都活在愧疚當中,我一直給他寫信,可他從未回過一封信,我求求你們一定要讓他回來。」男子眼角泛著淚光,是真的很痛苦。
他昨日給信的時候,是想說的。
可是又難以啟齒。
沒想到他們回去就想到這件事有問題,他原本還想著今日晚些時候再告訴他們的。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趙錦兒皺眉,她得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才行。
男子沉默半晌,隨後才開口:「女兒剛生下來,因為妻子吃得少身子不好沒有奶水,我為了讓他們活下去,夜裡把他綁著送給徵兵的那些人,換取不少銀子。」
「……」
整個屋內,靜得可怕。
趙錦兒無法想像張與得知自己親生父親把自己送去當兵,就是為了那些銀子內心該有多麼心寒。
「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出去做工之類的?」秦慕修問。
「小鎮子都被毀了,家家都難得很,還是徵兵讓小鎮子上富裕了些,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求求你們幫幫我好不好?他娘的日子不多了,只要他回來,我什麼都願意。」他只想再看到兒子一眼。
就算是下跪也無所謂。
趙錦兒皺眉,嘆口氣說著:「如果你親自去找他,他應該會原諒你吧?這都五年你都沒去找。」
「我這不是要照顧他們,孩子很小,常常鬧騰,雪崩之後娘子在雪地里還埋了一段時日虛弱要看病,後來好了又因常常思念張與開始犯病,如今越發的嚴重了,只是她從未在我面前提及過。」他實在是沒辦法抽出空來。
若是有空,男子早就親自去找張與了
太多事情纏著,他只能寫信告訴張與,可是張與不回信,他知道張與還在生氣,可是他沒法子。
趙錦兒的出現,讓他覺得他們是好人,說不定能幫助自己。
「我知道了,我們只能盡力,但是否能真的讓他回來,我們不敢保證,我這裡有藥可醫讓她多堅持幾天,我們還有事,這幾日去不了扶桑。」雖說男人覺得很愧疚,趙錦兒卻不覺得有多心疼。
都是因果。
他當年做的事情,的確是為了女兒跟妻子,可是未曾想過自己兒子,若是兩人多多說一下,說不定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如果她是張與,也會很心寒。
「好,謝謝謝謝!這封信其實我前些日子就寫過了,因為妻子活不了多久,沒寄出去是擔心他不願意回來,可是這件事跟他娘親沒關係。」男子低眸,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哽咽,痛苦蔓延至整個身體。
秦慕修眸色淡淡,緩緩說著:「我們先離開了,過幾日我們就能去往扶桑了。」
「好好……」
男人不催促,因為秦慕修願意幫忙就很好了,他只是希望張與能夠回來看看妻子,看一眼也好。
畢竟妻子很想他。
趙錦兒跟秦慕修走後,她還在想著方才男子說的事情,隨後抬眸看向秦慕修:「你覺得他當年做錯了嗎?」
「娘子覺得呢?」秦慕修低眸看著她。
趙錦兒摸著自己的下巴,像是很認真的在思考,「他為了女兒跟妻子沒錯,但他應該與自己兒子好好說說,若是好好說,他們不至於到這種地步,我相信張與也是想要幫忙的,只是一開始不太願意去當兵。」
雖說男兒都胸有大志,但不一定所有人都願意去。
這件事或許張與還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