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是……」她試圖掙,唇上幾枚鮮紅的咬痕已經出了血,後半句淹沒在喉中說不出。
他乾淨絕情地截斷她的話:「你是囚犯,還是死囚。」
林靜照的希望被一瓢水澆滅。
「我給陛下寫過青詞。」半晌,她莫名其妙說了句。
這不算護身符的護身符。
他殺人誅心,「我就是奉旨來的。」
林靜照徹底無話,痛恨至極,雖做好了受刑手摺辱的準備,這一刻真正到來時仍不免懦弱——耳畔響起朱縉說過的「這過程會有一些難堪,屈辱,更會痛,甚至因你是皇貴妃會重判。」
烙鐵的熏灼之氣依舊洶洶,黑布下她的一雙美目沉沉闔上,遮住哀戚,繃緊肌肉,很難承受這無法想像的痛苦。
正當身心炙烤煎熬到極點時——
忽而,額頭涼絲絲,如降甘霖。
對方沒有將燒紅的烙鐵炮在她的細皮嫩肉上,指腹冰冷柔膩地貼在她額頭前兩日的磕傷上,緩緩塗抹著一些滑溜溜的不明物體,如琢如磨,絲絲縷縷縹緲著苦澀的藥香。
雖然也有可能是毒藥,但經歷了方才死神淬火的考驗後,竟格外和緩溫存。
牢獄濕熱,傷口處些微發炎,塗抹後沙疼沙疼的,林靜照控制不住悶哼,鎖鏈窸窣作響,腦袋連連躲避。
那人的手連連追逐,修長又柔涼,手法溫存,均勻塗抹,入木三分,後來索性掐住她的下頜,全方位禁錮住她,蘊含強勢毋庸置疑的力道,非至親至密之人絕做不出的諳熟動作。
林靜照一窒,他的手法極其熟練,是在顯清宮捏過她無數次的。
無數個日夜龍榻上的折磨,使她對他形成了肌肉記憶,連他掌上每一條紋理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的臉只能受他的摩挲,身體只能為他敞開,恐懼如影隨形。
她呼吸細碎起伏如波浪。
他的呼吸卻平靜如鏡,清晰盪開,俯身一記氣息綿長而清幽溫柔的吻深烙在她唇畔,堵住她的呼吸。
她仰頭,唇順理成章被撬開。
滿溢苦澀藥香的吻痕格外浪漫,淡微若無的山茶花味,使人的靈魂走出了黑暗陰濕的牢獄而置身於春日燦蔚的山茶花海中,在柔軟的草徑中張開雙臂徜徉,掬藍天洗臉,捕蟲網扣到一隻金光閃閃的蝴蝶。
林靜照一時迷失,精神被攫取,沉湎留戀在那個世界中,順著溫恬的春風翩然起伏,靈魂飛出黑牢,飛出九重宮闕。許久許久眼角禁不住濕了,繼而淚流滿面,這淚水不是恐懼或悲傷,而是靈魂終於超脫的快樂……
直到耳畔聽他道:「招不招?」
林靜照剎那間從雲巔跌落谷底,自由的幻象消失了,被拉回殘酷現實,剩的是黑牢中屈辱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她。
她隱秘的恥意,抽了抽酸澀的鼻子,恨自己輕輕易易被他引誘,身體也背叛了自己,莫名滲出濕乎乎的水來,漲漲酸酸。
她又呵呵了聲,抿抿水潤的唇,恢復了理智,毫不留戀重重啐了口,色若冰霜,完事了就完事了,對他方才低劣的手段不屑一顧,心如頑石難以感化。
「要殺且殺,不必用這等卑鄙的手段。」
……操控她的心理和生理。
他道:「好,有骨氣。」
固然有負氣,慍怒,但更多的是漫不經心,嘲諷,冰冷,招數遠遠還沒使完。
林靜照從前像馴鳥對他畢恭畢敬,一朝淪落黑牢,破罐破摔,背負的沉重枷鎖仿佛卸下了,反而逆著他的意志,做之前不敢做之事,有意去激怒他,以求速死。
她現在是被陷阱捕捉的獵物,網羅在身,喪失了反抗能力,無法主動。對方的任何攻勢,她只能後發制人見招拆招。
「你剛才想說你是誰,」他泛著幾分動情的喑啞,口吻如冷冷撲頰的雪片,「皇貴妃嗎?」
林靜照含恨,唇間男人的氣息縈繞不散,極度難堪,好似她是信手拈來的玩物,「知道皇貴妃還敢對我不敬?」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又幾片吻如鵝毛落下,食指撫挲在她頸間,跳躍在流淌月光的琴弦上,有恃無恐,「敢。」
林靜照深吸口氣,雖然眼睛被蒙,確定他是他,普天之下除他無第二人能這樣淡定心安理得地戲弄她。
她在鳳儀宮頂撞了他,他便將她打入大獄,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逼她就範。
她不能屈服,否則餘生將再度陷入暗無天日的宮廷,成為龍榻上供他玩弄的工具。
他多少夾雜報復意味,完全貼近了她耳畔,陰霾地逼迫:
「既自稱皇貴妃,可知你夫婿是誰?」
林靜照原本打算不答的,怕他再度吻上來,又恨又怕,無計可施,硬挺挺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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