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有你了,你定要陪朕到白頭。」
晚霞如火燒,將他雙眸映得通紅。
他好似很真誠,所以我回得也很真誠。
「好!」
可不過半月,國師斷言我乃妖邪,附身在孟錦身上時。
他又毫不猶豫躲在了國師身後。
27
「無論是不是真的,讓國師走一遍過場。」
「朕安心,你也安心。」
久病不起的皇后站在沈翀身側,陰沉沉地盯著我。
只用我二人可看明白的口語,向我示意:
「你又一次,要死在我手上了。」
這所謂的國師,十五年前在我骸骨上下了定魂珠,十五年後又被請來讓我神形俱滅了。
可朱䴉啊,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
我掛著淡淡的笑意,沖沈翀點了點頭:
「是啊,如此,我們都安心了。」
國師的符篆貼在了我的身上,五味真火從面門而過,我痛,灼燒得痛。
我始終含笑看著沈翀。
他甚至因為心虛,不敢與我直視。
回想這一生,我最大的錯誤便是在最無助的時候,與同樣無助的沈翀抱團取暖。
我為他豁出性命地拼,他卻連為我發聲的勇氣都沒有。
可憐我阿弟,屍骸沉江,永難與我團聚了。
冗長的程序走完,皇后再次大驚失色:
「怎麼會這樣!」
我癱軟在地,帶著折騰一天的疲憊,凜然望著她:
「不然該怎樣?」
「像皇后所說,我當場吐血而亡?」
話音剛落,一臉蒼白的沈翀狠狠吐了口血,瞬間倒地不起。
而我懷裡,附著孟錦殘魂的白玉,正好抖動了一下。
真好,借真之氣,為孟錦重塑了魂魄。
「大膽妖道,竟敢謀害皇帝,給哀家拿下。」
太后急匆匆而來,身後跟著真正的國師。
皇后借妖道的手,害了皇帝的命,太后當即將人打入了冷宮。
這便是我的算計,一石二鳥,借力打力,讓我與太后皆得償所願。
沈翀面如死灰,躺在床上說不出話來。
我知他到了彌留之際,便為他講了個故事:
「借走你真龍之氣的妖道,曾在十幾年前往雲棠的骸骨上打了鎮魂珠。」
「雲棠死了,卻又沒死透。成了孤魂野鬼,望眼欲穿等著她的夫君來接她。」
「可後來,接她的是個小姑娘,叫孟錦。」
沈翀眼睛瞪得老大。
「你猜,他為什麼敢拿項上人頭幫我要你命?」
「因為,我若以血獻祭,他就會遭了反噬魂飛魄散。」
這世上,永遠是巴掌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的。
我不要任何人的悔恨,我要他們真真切切地痛在身上。
包括沈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