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焌竟將他的打算和盤托出,這讓甄華漪有了一種被信任的感覺。
只是,怎麼一句話就決定了她的去處呢。
甄華漪試探問道:「現下宮中朝中是什麼反應?」
李重焌瞥她一眼,道:「除了晉王府反了之外,北戎人竟也趁虛而入,皇兄焦頭爛額,將軍政大權悉數交給了賀蘭家族,我的好舅舅讓族弟做主將,要向東征討我的部下。此外還戒嚴長安城,大肆搜捕我的人。」
李重焌突然問道:「你想知道宮中對你消失的反應嗎?」
甄華漪搖了搖頭:「不想知道。」
李重焌都打算將她帶走了,她怎敢說她在意。
李重焌幽幽道:「那就好。」
甄華漪問到了想知道的事,當下有些迷茫,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重焌道:「早上我出去打探消息,城門依舊封鎖,但守衛神色並沒有十分焦灼警醒。想來上面的人只以為我逃出了長安。我料想,一兩日之後,就能順利出城。」
甄華漪點頭:「那就好,」她頓了一下,看向了他,「萬事小心。」
用過飯後,李重焌又匆匆出了門,甄華漪有傷在身出不了門,她心中焦灼,只好找上了王大娘子閒聊,盼著在她這裡知道些有用的東西。
但王大娘子最多也曉得晉王反叛的消息,甄華漪打探不了更多,有些心不在焉。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驚詫地發現王大娘子的話題又轉到了孩子上面。
王大娘子說:「我有一壺送娘家帶來的送子酒,這不,喝下後生了三個小娃娃,這便夠了,多了也吃不消,這壺酒沒了用處怪可惜的,你等著,我給你拿過來。」
甄華漪阻止不及,眼巴巴看著王大娘子回屋取過來了她的送子酒。
傍晚,李重焌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甄華漪盯著一壺酒發呆。
晚飯又是李重焌全權操持,沒有讓甄華漪動一根手指頭。
李重焌廚藝了得,這一點總會讓甄華漪不可思議。擺上菜後,李重焌問起甄華漪藏起來的酒。
甄華漪結結巴巴:「什……什麼酒啊。」
李重焌道:「我回來的時候,你盯著桌子看的那壺,見我來了,你還將它藏在了身後。」
甄華漪微窘,原來都被他看到了啊。
李重焌問道:「哪裡來的酒?」
甄華漪道:「鄰居王大娘子給的。」
甄華漪想了想,那王大娘子所說的送子酒實在是無稽之談,她竟當真了,未免有些好笑。
李重焌被迫困在這裡,定是心情鬱郁,他想要借酒澆愁,便讓他去吧。
甄華漪取來了酒,與他對酌。
這酒似乎是果子晾成的,滋味很好,不難入口,甄華漪不由得多喝了些。
只是一桌菜沒吃上幾口,她眼前就暈乎乎的了。
她不住地點頭,最後一下差點栽倒在桌面上,還好李重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李重焌無奈道:「真是逞能。」
李重焌將她扶到了榻上,她卻並不安穩,扭手扭腳地要纏著他。
白如牛乳的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她在他脖頸上吐息:「李重焌,當年是你救了我母親,對嗎?」
李重焌一愣,嘴硬說道:「怎麼可能,我當年最討厭你。」
甄華漪迷茫道:「對啊,你當年討厭我,怎麼會救我母親,我母親她沒有獲救……一切都是崔夫人安慰我的。」
李重焌聽著她的聲音漸漸低落,強撐不到片刻,頹然承認道:「我的確救了你母親,我也……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當年的他,一身胡服,不知不畏,大大咧咧走進了富麗堂皇的燕宮,他腳上的長靴沾著泥土,惹來宮娥偷偷的笑聲。
他很不屑,不屑於矯揉虛偽的宮廷,這裡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李府,充斥著高高在上,虛偽可笑的人。
這些人嘲弄他,輕蔑他,想要利用他。
他懷著不為人知的戾氣見到了傳聞中的寶華公主,那個在他心裡,應是最為高高在上,視人如螻蟻的人。
但她不過是一個嬌憨無知的少女,仰著頭望著他,問他宮外是不是有可以飛得很高的鷹。
他一瞬間覺得她很可憐。
但之後,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愚弄,寶華公主並非不諳世事,她笑容真摯,容色惑人,竟網羅到了不少裙下之臣。
甚至自己也成了她的獵物。
這簡直難以忍受。
於是他開始對她若即若離,親昵玩笑,讓她以為,自己也被她迷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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