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腳步聲音里,一聲震天地怒吼驚住了滿院廝打的將士:「她沒這個資格,那朕有沒有這個資格?!」
此話一出,院子裡所有人都愣了,無數道目光齊齊投向院門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桑檀怎麼來了?
至於小皇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這件事還要從正月十七那日說起。
正月十七,將軍府聯合大理寺與小皇帝放出消息,稱天下兵馬大元帥舊疾復發,臥床不起,目的就是為了引得那幫南洋人放鬆警惕,好露出馬腳,能讓他們近一步打探到桑晴到底被藏在了哪。
果不其然,消息放出的第二天,就在正月十八的凌晨,南珂羅便再度率軍來襲,南洋人的攻勢之猛,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把自家老底都掏了出來,韋淵險些沒壓住。
正值兩軍交戰之際,沈嶸戟留下的幾架之中飛甲有人看到南珂羅艦艇之上也有一架鷹甲趁夜起飛,那鷹甲上似乎還帶了個人,雖然飛得不高,可速度極快,自吳淞口一路北上,直逼京城。
飛甲心中暗道不好,先其一步抵達京城,入京之後未及思索,直奔將軍府而去,一聲鷹唳劃破長空,隨後穩穩地落在了朝汐臥房門口的院子裡。
自從朝汐被一路滴血地抬回將軍府後,本來就人跡罕至的將軍府外現下更是門可羅雀了,少有幾個路過的行人,途經此處也都未曾駐足,匆忙離去,再加上府門外的親兵站崗時十分嚴謹,並不會放進去什麼閒雜人等。
朝汐回京到現在,不三不四的人沒遇見過,倒是找上門來喊冤的還碰上過幾個,這些人多是聽聞了她直言不諱、敢於諫言的不怕死精神來的,只不過將軍府不是大理寺更不是刑部,朝汐之前更是被小皇帝忌憚著,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她管不著,也沒法管,一年到頭裡,穆樺那個不要臉的先不算人,除了幾個不得不找上門來匯報京城防務的禁軍,大將軍這座將軍府還真沒幾個人外人進去過。
猛然聽得一聲鷹唳,朝汐被驚地坐了起來,好不容易被壓住的憬魘險些再次翻湧而上,呆在在床上緩了好一會,韓雪飛按住她,示意她不要驚慌,自己從一旁的矮榻上匆忙披衣而起,推開門走了出來。
門沒關,朝汐從屋裡探了個頭,見是從南方趕來的飛甲,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韓雪飛趕忙上前將那飛甲扶了起來,眼神焦灼:「怎麼樣?什麼消息?」
飛甲回道:「稟大人,兩個時辰前有一架南洋人的鷹甲自艦艇之上起飛,那甲上似乎還帶了個人,他們奔著京城來了,末將先其一步抵達,前來告知將軍。」
朝汐抿了抿唇,兩軍交戰,正值關鍵時刻,南洋人卻派出一架鷹甲偷偷前往京城,如果不是腦子有毛病,那就是京城裡真的有什麼東西是比交火激烈的戰場還要重要的,以至於讓他們派出飛甲前往,她隱隱感覺到韓雪飛的猜測或許是真的——桑晴可能真的在京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