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鵑這一晚上都睡不早覺,翻來覆去之後還是起來去了白姨娘的房中,還不准讓人跟著。白姨娘在房中正跟她的貼身丫頭說話,兩人也沒想到這麼晚她還會過來,也沒人吱一聲,那樣子就被看著,白姨娘一臉愁容,哪有有瘋癲的樣子。可是再要遮掩卻已經來不及了,兩人慌亂的看著她,白姨娘站了起來,吶吶喊了聲:「雨鵑!」
秦雨鵑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幅情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讓兩人慾言欲止的看著她。不曾想連身邊最親密的人都這麼欺騙你,活的這樣失敗,又能怪的了誰呢?
她朝白姨娘的大丫頭說道:「你出去,今晚我來守著姨娘。」
大丫頭有些猶豫,前幾日二小姐也不是沒有給姨娘守過夜,但那是因為白姨娘病了。可是現在被拆穿了,二小姐雖然說出的話卻是這麼不溫不火的,可整個臉上都被一層薄冰給覆蓋了一樣,看著無端端的讓人害怕。
這個丫頭遲遲不動,秦雨鵑的眼神像是利劍一樣看向猶豫不決的丫頭:「怎麼,你這是在我面前擺起譜來了?我娘柔順好說話,你倒是當起家來了,我還沒罰你攛掇主子做這種事?」
這丫頭在二小姐面前算是什麼臉面都沒了,渾身一抖,不敢說話。
秦雨鵑又冷哼一聲,道:「看來我秦家是容不下你了,我秦雨鵑雖然不受寵,但是處理你一個下人還是可以的,正好你年紀大了,不如就送你歸家養老去。」
大丫頭嚇得連滾帶爬的出去了,不要說那些勸誡秦雨鵑的話了,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她家中一半的生計都是靠她在秦家當丫頭得來的,還想年後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來,也好過在外日子難過。她不敢想像,要是離開秦家之後會有怎麼樣的日子。
白姨娘攪著手指,站立不安的看著秦雨鵑,還是說道:「雨鵑,這件事是我的主意,不關她的事。好歹她也在我身邊伺候十幾年了,也算看著你長大的,何必如此不留情面?」
秦雨鵑笑了,上前扶著白姨娘坐下:「要不是看在她在你身邊伺候了那麼多年,我今晚就讓人將她拖出去了。」接著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藥碗,端起來湊近鼻尖聞了聞,問道:「既然娘好好的,那不知道這碗藥是喝什麼的?」
因為之前害怕秦雨鵑看出自己是裝的,白姨娘不安的連藥都沒喝,而且她病也已經好了,也用不著了。只要不是秦雨鵑來餵她,這是要倒到恭桶中去的。姨娘就怕她提起這個話題,她突然發現,相比這樣,她更希望女兒能夠發一頓火,也好過這樣讓人輕聲細語的讓人揪心。
「我前幾日的確有些記不清了,藥方也是對症的,也就一直喝下去了。」白姨娘吶吶說道。
秦雨鵑將藥放回了桌上:「既然好了,這藥也該停了,哪有人好端端的把藥當水喝的,沒病也要喝出病來了。」
白姨娘一顆心不上不下的,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她知道自己女兒其實還是孝順的,要不是這感覺太好,她也不會一直裝下去。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再喝了。」白姨娘輕聲道。